【檢測到木的行蹤。】

簡暮：“……”

陰魂不散的家夥，又開始審問模式了。

【木，請解釋一下，您為什麼有六個小時二十分鐘三十七秒無任何蹤跡可接收？】

簡暮邊走心裡回答：你這鬼地方BUG卡得還少嗎？不去問這片的係統，反過來質問我？

【……】

簡暮輕飄飄地瞥眼身邊的邵黎，接著道：我怎麼不知道，V19有最高指揮官的資格了？

【您還沒有回答上個問題，請不要轉移話題。】

邵黎眉心微皺，狠狠剜了眼在簡暮麵前晃來晃去的屏幕，抿抿薄唇。

“這鬼係統什麼時候有的單人服務模式？”

簡暮：“？”

係統：【。】

邵黎偏頭看向略有吃驚的的簡暮，冷言吐字：“它平時都是這麼24小時盯著你的？”

“等等。”

簡暮來了個急刹車，目光在係統彈出的界麵和他身上來回，最後問：“你看得到？還聽見了？”

邵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種反應：“看到了，還把它質問你的全過程聽了遍。”

不等簡暮發問，係統站出來解釋：

【V19現擔任最高指揮官，有權知您和K的私人係統。】

“那也應該經我們同意，還是說你不怕內部高層機密被一個底都還沒摸清的人竊取？”

【V19自進驚遊係統以來，除開上一次意外處罰外，行事乾淨簡單，對每一份公務儘心儘責，無任何構成對係統不利的動機。

木，你是否多疑了點？】

簡暮抱著胳膊的手緊緊握成拳。

【當然，如果您有足夠的理由和有力的事實，證明V19無法勝任此職，係統將毫不猶豫撤去其除小組長外所有權利。

還有，

您若是能調查出並手握V19有不良動機的證據，上報主係統，您的玩家處罰期以及K的貶罰期，都可以提早結束，此後所有最高指揮權都將各自回歸您和K手裡。

木，你看？】

這會不是強製霸道，而是放下係統身份和平的商量。

看得出來，係統對簡暮不是一般的偏。

簡暮勉強嗯了聲。

原來係統早察覺到邵黎的小動作，隻是暫無動作，把他的權力抬高，達到造反的條件放任其囂張一陣，等證據足夠多，連同那些謀反的人一鍋端。

說句不錯的話，玩家雖然每天要擔心會不會死於非命，但實際上隻要不違反最本質的規則，能比負責人自由很多。

利用受罰期玩家這個身份，掩人耳目調查負責人造反一事，也真是這鬼係統的作風。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邵黎還是衝動。

再精明，對上係統還是嫩了點。

“不是說有權知？怎麼還帶說悄悄話的？”邵黎說。

簡暮斜眼瞥了他一眼：“這是我的私人係統。”

邵黎聳聳肩：“好好好，不乾涉你。”

係統沉默了幾秒，再問前麵的話：

【木，請回答兩分鐘前的問題，您的行蹤為什麼不能被接收？】

邵黎眯了眯眼。

“不是說了嗎？”

簡暮不耐煩地撥開擋路的係統，邁開長腿說道：“你什麼時候在一個房間多派兩個人手，BUG也不至於把這個房間的係統卡成半癱瘓狀態。”

【這跟您隱匿行蹤——】

“怎麼就沒關係？你要我說幾遍？BU□□生的多機能病毒有攻擊主係統的能力，自然就有屏蔽的能力，你是質疑我的基本辨彆能力能力？”

【……您說得對，是我僭越。】

……

邵黎默默看著簡暮的言語一頓暴力輸出，把係統治得服服帖帖，暗歎這位S隊長還真不愧高坐係統代表的寶座。

比起怒懟係統，更讓他比較意外的是他竟然會替自己隱瞞先前那些。

雖然……

雖然簡暮欠人情在先，還人情並不少見，但邵黎還是身心愉悅。

【另外。】

還來？！

簡暮沒那麼多精力編造一個又一個謊言，直接打住它：“有完沒完？有什麼要問的等我過了這關再說。”

【可是——】

簡暮：“你想跟我打一架？”

【……不想。】

【我隻是想提醒一下，您身體的防禦機能下降13.25％，攻擊機能下降9.74％。

這關的NPC是BUG中的老頑固，很有可能做出超乎係統預知的行為。

您要多加小心。】

下降？

邵黎瞳孔微不可查地震了震。

傷口都處理完了，程度也沒有特彆深，對於係統負責人來說隻是痛一盞茶的時間，像S隊長這種級彆的應該早就沒什麼大礙了，怎麼可能……

“知道了。”簡暮擺擺手，示意它不用說了，“你讓我做的任務，清除對象哪個不是老頑固？”

【注意安全，祝您順利。】

漂浮的係統顯示屏總算消失，但簡暮並沒有為此鬆氣。

他見旁的人沒有要走的意思，正想說什麼，卻發現邵黎看自己的眼神不明，似乎藏著他看不懂的東西，臉色相比前麵沉了許多。

“又怎麼了？”

“……”

“啞巴了？你這張嘴不是挺能說的嗎，這會兒啞火了——”

“阿暮。”

簡暮猝不及防從他嘴裡聽見這聲親昵的，大腦空白了兩秒，隨後正欲罵人，後背被一隻寬闊的手掌按住往前攬。

“唔。你發什麼瘋！係統看著……”

“我知道。”

邵黎揉了揉簡暮的腦袋，攬著他將頭埋進對方肩窩，悶悶地說：“禁閉自省的時候，痛嗎？”

簡暮被他的操作弄得又懵逼又緊張，想推開卻又推不開他。

這份擁抱對於常人來說就和吃飯一樣稀疏平常，對於這兩人來說，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知道他指的是半月前，被係統關禁閉狠狠處罰的時候。簡暮選擇裝死。

“你不說我就更能確定，是不是身上有那時留下來的暗傷？”

“你嘴太多了。”

簡暮趁邵黎鬆手之際，轉身離開。

“……”

邵黎沒急著跟上。

動動手指敲出Q74的通訊號，在按下撥打的前一秒，對方的通話申請接著彈出來。

“嗯。”

Q74語氣不大正常：“老大？”

邵黎點開藍牙模式，在簡暮“你腿斷了還不跟上”的眼神之下，不緊不慢地隔著段距離通話：“有查到什麼？”

“算吧……有點嚇人。”

邵黎冷嘲道：“就出息，說。”

Q74環顧四周灰白毫無生機的一片，自身處在高大粗壯的老枯樹下，腳底踩著蔫黃的草。

他隻是按照邵黎的命令，前去多年前被係統勒令廢棄的937遊戲房間尋一樣物什，結果被一陣狂暴的大風卷到這鬼地方，怎麼都走不出去。

關鍵還是，他除了能和邵黎通話以外，完完全全聯係不上外界彆的。

這個死氣沉沉的空間應該是夾在係統和現實世界的某個位麵。。

因為一起爆炸事故被摧毀，致使這個房間的係統癱瘓，再也無法啟動。

還因此產生了新的危險物種。

判斷危險等級SSA，外貌似液體藥物，使用時會炸開一簇接一簇似花狀藍豔的圖案，代號“藍雪”。

若是進入了房間係統的控製中心，在操縱下便會在內部炸裂，達到銷毀整個房間甚至波及其他房間的弊害。

名字好聽，性質惡毒。哪怕任何一個位麵的係統沾染到，都將發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為此總部索性放棄。防止有心人利用遺存的藍雪，便給937房間開了個數據多變的隱蔽空間。

Q74也是一年多才找到一條進入的密鑰，要不是現在有了被係統發現的兆頭，得抓緊進度，他才不會在沒摸清裡邊情況的前提下貿然進去。

現在這個困況也是倒黴透了。

“早知道就叫上Z59了，還能幫著破譯這麻煩死人的障眼屏。”Q74一遍操作著隨身攜帶的平板，一邊說：“找出路還要些時間，你幫我瞞過係統耳目一陣子。”

邵黎料到了這個結果，也不意外，隻是問：“大概多久？”

“頂多兩天，短時間辦不到那麼精密，這地方能屏蔽係統天眼，恐怕沒法依靠從主係統配帶的設備。”

“那你現在……”

Q74推了推鏡框，十分自信地說：“我自己組裝的平板，不需要天眼連網。”

“你先破著，我這還有事，掛了。”

“嗯，好。”

“保持聯係，凡事量力而行。”

“知道了。”

Q74按了下耳扣，目不轉睛地盯著飛速劃過的數字，手指持續敲著鍵盤輸出，待界麵彈出下一步加載中的六個點，才勉強鬆了口氣。

估摸著還要個兩三分鐘。

他蓋上平板放在一旁，撐著地彈起身，摸著下巴打算再次打探一下周圍的情況。

腳板踏出草坪的那一刹那，周圍轟隆一聲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還不等Q74反應，另一隻腳踩著的枯草坪迅速張揚蔓延。

不一會兒，目光所及之處，不再是虛無的灰白，而是……一大片燒焦的枯樹林。

“見鬼了？”

他琢磨著是不是平板的數據加載完了，場景才有所變換，正欲回去一查究竟。

欲轉身，後肩貼上了什麼結實的“牆”。

緊接著是後腦勺被某個圓口的東西抵著。

槍。

“誰？”

男人嗓音清潤，咬字清晰，很是中聽……

好像有點熟悉？

Q74“我”字還未出口，單薄的肩膀被一隻冰涼的手包住，他立馬打了個激靈，身軀顫了顫，敏感的耳根漫上一滴紅。

他條件反射抽出腰間戰術腰帶的槍，卻摸了個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