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他怎麼了?”陳最最腦海裡的某個開關啪地打開,試探問道。
劉哥歎氣:“他好像是有個重病的奶奶,就在市醫院,挺嚴重的。你要不怕他不還,借點給他幫幫他吧。”
為了幫家人所以拚命賺錢嗎?
她似乎……有些可以理解他了。
假期結束後,沒能迅速進入學習狀態,軍事理論課是周一的最後一堂大課,整整一節課她都是昏昏欲睡的。
一下課,就跟掙脫蠶蛹脫繭一樣,自由了。
陳最最將要參加三省音樂比賽的事情跟梁嘉說了,特批準她比賽結束前,晚自習可以不用參加。
李思滿眼的羨慕與不舍,“最最,你這走了,晚自習我就隻能一個人上了,好煩啊。”
哪有什麼辦法,比起上晚自習不能說話,隻能悄咪咪玩手機的無所事事。
陳最最還是更喜歡去樂隊的練習室,在那裡,哪怕發呆整晚都可以。
吃完晚飯,陳最最朝主教學樓去。
路上遇見彭子涵跟她一道,知道彭子涵對她的意思,從前都會刻意保持距離,以免彭子涵想多。
但今天陳最最心情莫名好,對彭子涵也熱情了不少。但當彭子涵非要粘著她,送她到練習室,陳最最就後悔了。
“我到了,”她敷衍著假笑,“拜拜。”
“拜拜!”彭子涵笑得燦爛,朝她揮手。
“哎喲媽。”張彡從過道的廁所出來就看見彭子涵孔雀開屏的一幕,“嘛惡心東西糊你爹一臉。”
張彡自打把陳最最從她對象圈劃出去後,就恢複了原本的樣子,跟陳最最說話也帶上了濃烈東北腔。
“哫哫哫,”張彡抹著自己的寸頭,傾斜上半身,把臉懟在彭子涵麵前,一臉嫌棄:“啥貨色跟老子吃一樣的?”
張彡推陳最最的肩膀進門,把咬牙切齒的彭子涵關在了外麵。
其他人都到了,周廷正用刷子掃掉爵士鼓的灰塵,聞小雲同樣在檢查貝斯,隻有葉斌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打王者。
“門外什麼情況?”葉斌乜看過來。
張彡踱步到鍵盤前坐下,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陳最最在張彡說的時候,不受控製地悄悄觀察周廷的反應,但他專心致誌地打掃著他的鼓。貌似察覺到她的視線,手上動作停了一下,抬頭看來。
陳最最心中頓時湧上期待,有些迫切,迫切地想在他臉上看見什麼。
但結果讓她有些灰敗,周廷對上她視線的那一刻,隻是勾唇,點頭,算是事件過後的第一次碰麵,打招呼,然後他繼續低頭,掃灰。
“……”
葉斌這時恰好打完遊戲,回頭看坐在沙發的陳最最,“最最......噅,陳最最!”
陳最最回神:“啊?”
葉斌斜了她一眼,說話的語氣跟她哥一模一樣:“發什麼愣呢你,我跟你說啊,彭子涵那家夥,上大學開始換的女朋友不下十個。”
“他開學的時候還跟我抱怨耍朋友又累又費錢,發誓剩下都兩年不談了。欸,結果,這才剛開學多久就看上你了。”葉斌再次苦口婆心,“最最,你可千萬不要聽那垃圾的胡言亂語啊。”
陳最最揉著自己的嗓子,一愣,不應該是甜言蜜語嗎?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對彭子涵確實沒什麼感覺,甜言蜜語什麼的,陳最最自然也聽不進去。
樂隊訓練,節前葉斌給陳最最的歌曲其他人早就會了,為了展示假期的學習成果,陳最最刻意選了老師著重教過的大歌星秦卿的——《鎖》。
葉斌他們很吃她會選這首,這首歌難度非常大,不僅真假音轉換多,更是有一段很長的highC,可以說能把這首歌唱下來,並且唱好的人,整個學院掰不出一隻指頭。
可當她幾乎沒有失誤的唱完一遍,葉斌張彡他們的表情都怔在臉上時,才徹底打破為什麼當初周廷堅持讓她入隊的原因。
葉斌拍手:“哇,最最,才一個假期啊,變這麼強的?”
張彡站在他身邊,嘴裡也嘖嘖嘖,一臉刮目相看,“我算知道老廷為啥執意選你了,敢情這擱毛米潔也唱不出來吧。”
陳最最靦腆笑著,聽聞忽而一愣,錯愕盯著張彡,雙唇微啟:“執意選我?”
張彡咬著嘴唇點頭,隨口道:“對啊,你應該也知道的,我們最開始選上的是另一個學妹。可後來,周廷看了你們的視頻,極其堅持,根本不容拒絕,他必須要你。”張彡尾音拉長,語氣特彆誇張,他聳肩,無奈道:“那他看你跟看寶兒似的,咱仨也隻有聽他的了。”
一股難言的甜蜜彌漫上陳最最心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原來是周廷先肯定了她。
那……是不是該跟他說一句謝謝呢?
陳最最這麼想著,視線極慢的轉向周廷在的位置,視線停住,她眼底的歡愉卻慢慢消失了。
“......”
周廷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看著她,目光充滿了抑製不住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