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學,要做的瑣事很多。
陳最最從學校搬出來了,不打算繼續住學校,徹底搬到公寓去住。
辦理開學報到完,葉斌在群裡發消息,讓她先去趟練習室,說是有事情要交代。
陳最最到練習室的時候,聽到門內傳來張彡尖銳的大笑聲,她扭門把手推門。
所有人都在,隻是與以往各自分散各乾各事不同,葉斌他們三個聚在一塊,像中了彩票嘴角咧到耳後根。
陳最最目光從他們身後一掃而過,落到後麵的周廷身上,恰好此時周廷看過來。
眼神中透著淡淡的笑意,溫柔得像窗外吹來得和煦春風。
“......”
與那天在洱海邊全然侵略得目光不同,他瘦削卻有力的大手緊扣她鬆軟的腰肢,全然霸道地讓她無措害怕的接著他傳來的所有情愫。
最後,攪得她舌頭都麻了,她近乎窒息感覺快要墜地睜開眼時,才發現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大半,鼻尖溢滿他清新凜冽的薄荷香氣,旖旎,繾綣。
四目相對,良久。
她心跳聲如擂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說?或者等他先開口?
從洱海回到酒店的那晚,她整宿睡不著,連帶著聽她傾訴的黎初也睡不著。
“最最!”
陳最最回神,裝作無事發生的轉開視線上前。
葉斌笑:“你終於到了。來,跟你說個好事兒。”
“嗯?”陳最最配合著:“什麼好事呀?”
“盛安娛樂你知道嗎?”
陳最最點頭。
盛安娛樂是他們年前參加的比賽的主辦方之一。
“今天他們的工作人員打電話給我說,我們非常有潛力想簽我們,讓挑個時間去北京總部詳談呢!”葉斌眉飛色舞興奮說著。
陳最最也很高興:“真的啊?!”
葉斌重重點頭,索性剛開學大家都不忙,他張羅著,讓所有人回去收拾東西訂了下午的機票。
葉斌他們三個跳著叮當步離開了。陳最最本來跟著他們,卻忽然停住往回跑。
周廷還沒離開,在鎖門。
“周廷。”她聲音放得很柔。
周廷扭門的手頓了頓,扭過頭來。
陳最最走到他身邊,她超級超級想知道:“我們是不是——”
“抱歉。”
“?”她愕然。
“我之前的行為......”他垂眸,“不當了。”
“什麼意思?”他在說他親吻她的事嗎?“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嗎?”
一股酸意躥入鼻尖。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廷急了,朝她走了一步,“我的意思是——”
她打斷:“所以!就算我們都舌.吻了也不算在一起嗎?”
“.....最最。”他輕聲叫她的名字,“再給我點時間,多給我點耐心,可以嗎?”
周廷低頭看進她的眼睛裡。
牆角的電梯叮咚一聲,有兩個穿著襯衫的男生走過他們,奇怪看了一眼。
在電梯門闔上的呲啦聲中,他聽見她很絕情地說了一句。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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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之前每次商演一樣,葉斌會將樂隊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當然,這個滿當指的不是工作。
在機場大廳取完票,過安檢,上飛機。
易容整潔的空姐們站在飛機口,張彡和聞小雲走過商務艙正準備進經濟艙的時候,人群中一個眼尖的空姐看清他們的票麵,直接叫了他們的名字。
聲音又柔又軟,聽得張彡和聞小雲怔愣。漂亮空姐指了指第一排商務桌的兩個空位。
他們不明就裡扭頭看葉斌:啥情況?商務艙,你這麼豪橫?
葉斌挑眉:“先坐,彆擋道。”
在對應位置坐下,葉斌這才解釋道:“這次的機票是最最給我們升艙的啊,你們懂什麼意思吧?”
張彡如聽仙樂耳暫明,對著坐在最後靠窗的陳最最抱拳:“陳大富婆,從今以後小的就唯您的話耳命是從,你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你讓我坐頭等艙我絕不坐經濟艙!”
陳最最剛進艙口,低頭看了眼張彡剛剃短頭發蹭亮的頭皮:“彡哥,我們換個位置。”
張彡抬頭:“啊?”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她的身後,周廷背著雙肩包站在她身後,187的身高站在艙口,像個門神一樣。周廷帶著一頂鴨舌帽,張彡看不清。
他緩慢收回視線,點點頭:“......好。”
葉斌坐在張彡正後方,目光穿過座位間的縫隙跟聞小雲對視,雙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張彡跟周廷坐在最後一排,葉斌回頭問:“啥情況?”
“我哪知道?我尋思著我也沒惹到她呀。”張彡答。
兩人說完,視線齊齊落到靠窗位置的周廷臉上。
周廷不想搭理他們,他扣緊安全帶,把帽子往下壓,頭抵著遮陽板閉上了眼。
飛機在首都降落,坐接機車去酒店的路上,所有人都用眼神交流,密閉的車內寂靜的落針可聞。
陳最最第一個下車,拖著粉色的24寸行李箱朝酒店裡走。
葉斌他們想去吃銅鍋涮肉,陳最最沒去,縮在酒店裡看綜藝。
太陽漸漸西落,窗外的自然白光變成了街邊橙黃的光。
看了兩集綜藝,肚子有些餓了。她翻身打開床頭燈,在美團上逛,不知道吃什麼怕踩雷,她隻點了一個草莓毛巾卷,和兩個雪媚娘。
等餐的過程,她打開了一個做飯的小甜劇。正看到男女主即將相認的關鍵時候,手機響了。
‘瑪卡巴卡瑪卡巴卡瑪卡巴卡唔’
她接聽:“喂?你好。”
“外賣給你放前台了,你下來拿一下。”外賣小哥說話大喘著氣聲音急促,說完他就掛了。
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點外賣,國外的外賣服務很少,國外的很多快遞員不上門都是送到樓下。
陳最最認為國內可能也如此。
她從床上爬起來,趿拉拖鞋去洗手間上了個廁所,把頭發盤起來才穿上衣服往外走。
她打開門。
咚的一聲。
有什麼東西敲在門上,她歪頭低頭看,是她的蛋糕掛在門把手上。
?
外賣小哥不是說放在前台嗎?他搞錯了?
陳最最也沒多想,把外賣扯下來,嘣的一聲關門。
第二天大早,天才徹底亮了沒多久,葉斌叫醒了他們。說是盛安約了他們早上十點,但希望他們提前到。
早上的兩個小時的空餘時間,當然也不能浪費。
葉斌和聞小雲是南方人,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北京,豆汁的名號響徹大陸,百聞不如一試,葉斌就在日程上給所有人安排了豆汁早餐體驗。
到葉斌說的早餐店,他們每個點的東西都不一樣,但人手一碗豆汁。
陳最最好奇地盯著眼前白花花像豆漿的東西,半晌,她低頭湊近聞了聞。
一股很難形容的氣味。
坐在他對麵的聞小雲擠鼻子喝了一口,已經敗下陣了。
就連喜行不行於色的周廷也嫌棄地把豆汁往外推。
陳最最拿著塑料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勺,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