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太多人側目走露消息,秦卿把周廷引到了體育場的隱蔽廊角。
“你究竟想說什麼?”到了地方,秦卿不說話,周廷耐著性子等了會,不耐煩了。
“阿廷。兩分鐘而已,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沒耐心了?”
“我還有事,你如果隻是叫我過來跟你乾瞪眼,我就不陪著你了。”
秦卿曾在他迷茫的時候幫助過他,他曾經以為她是他的黑暗世界裡的一束光。所以他把那年寫出的歌曲《鎖》作表白信物送給她。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直到高中畢業那年,秦卿火了,他也因為奶奶經常生病暈倒,生活的繁瑣讓他寫不出來歌。
秦卿斷絕了所有往來。
他那時才明白,原來她看上的是他寫作的天賦。他隻是她用來成名的無數工具中的最不起眼的那個。
他不願承認,為此頹廢過一段時間。直到奶奶檢查出冠心病。他不得不開始找兼職賺錢。
日複一日,他再也沒有了創作靈感。生活開始趨於穩定,他也越來越適應現在生活。
而就在周廷以為以後就這樣了的時候。他坐上飛往墨爾本的飛機。這本來是樂隊的最後一次假期團建,是結束。可他沒想到,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場盛大的開始。
直到今天,此時此刻。他仍舊慶幸,那時候沒有一口否決葉斌的澳大利亞旅行提議。
周廷深黑色的瞳孔倒映著眼前的美麗女人。
他不明白秦卿現在這般柔情蜜意,擰眉撒嬌的口吻究竟是鬨哪出。
他不耐煩透頂了。
不想去猜測陳最最外其餘所有人的心中所想。
不想去跟除陳最最外的其他人多說一句話。
不想呼吸沒有陳最最在的世界的空氣。
“......”
這樣的想法從腦海裡閃過,從來沒有過,竟讓周廷也覺得吃驚了。
什麼時候,她的存在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
就像是某種病毒,從心口順著血液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漸漸成為他身體裡最根深蒂固的不可磨滅的養分。
竟然這麼愛了。
她做了什麼?
真不可思議。
周廷笑了,為自己的不爭氣笑了。
他搖搖頭。掃了秦卿一眼。手中的塑料袋裡的藥瓶對著他走路的步伐發出唰唰的響聲。
“阿廷。回來吧。”
“回到我身邊。我發現我還是......很喜歡你啊。”
“......”
周廷的腿變得緩慢。他停住,轉身。
隻是他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陣薰衣草的淡香順著南風吹來,獨屬於女孩的甜美聲音傳入耳畔。
“不行!”
她不知什麼時候來,此刻粉嫩嫩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站在他身前,像一隻護食的純白小貓咪,豎起全身毛發,露出尖銳的牙齒。
“他現在是我的!”
周廷一愣,將原本落在兩人交握處的視線緩緩上移。
她把頭發紮起來了,露出細長雪白的脖子。
太陽的光找在玻璃上,直射過來穿過她的耳垂。
周廷喉結滾動......
她居然連這兒也都是粉色的。
“嗯?”秦卿眉頭緊蹙,但很快,她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微笑看著他問道:“周廷,不介紹介紹嗎?”
“沒錯。”
“我是她的。”
他語氣堅定,眼神從女孩到來後就沒離開過她身上一秒。
話中的意思也顯而易見。
秦卿笑笑,她的表情很坦然,好似剛才的那些挽留的話沒說過一樣。她長得美,光是站著就自成一道風景線。那張紅唇說出口的話,卻很討人厭。
“恭喜你了。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動情了。真好......”她看陳最最,“這樣我也能少愧疚一些。”
她吸了口氣,目光重新投向周廷,勾起她紅豔欲滴的大紅唇:“我聽說,你們的樂隊被換掉了?需要我幫忙嗎?你知道的,隻要你是你的要求,我從來不會拒絕。而且,這次表演對你們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陳最最拉著周廷的手縮了縮,她在等著周廷像剛才那樣肯定的回答‘不需要’。可身後的人,沒吭聲。
她氣呼呼回頭,恰好對上周廷的始終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捏緊嘴唇,猛地鬆開周廷的手,對著秦卿道:“不需要。想要的,我們自己會拿!”
秦卿又笑了,看起來怎麼那麼讓人咬牙切齒呢。
“自己拿?怎麼拿?如果你們能拿到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了吧?”
“沒關係,隻是一句話而已,我讓我都我的經紀人去說。”她凝著周廷笑:“隻需要,你開口求我。”
陳最最越聽眉毛越挨近,她不知道周廷怎麼想,但她渾身不自在。
他為什麼不說話?
難道他真想去求她?
難道她喜歡上的是一個心裡有彆的女人存在的男人?
不遠處,在望風的經紀人正低頭跟團隊協商秦卿下午的行程安排。餘光瞥見有幾人正快速朝他們這邊走來。他抬頭看,是運動會的主辦方的總負責人和承包公司的幾個高管。
看樣子是來通知秦卿做最後的彩排的。
隻是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這麼慌張?看來他家藝人的名聲已經這麼大了。
他高高的抬起下巴,收好手機,提前伸手,臉上掛上場麵的標準笑容,嘴唇微張,“您好,我是......”
“哎呀,起開起開。”領頭的人揮開他,直奔身後。
話沒說完,手也懸在空中。
什麼......情況......?
這邊秦卿還在一步步善誘周廷,她覺得周廷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她還是能輕易看出他心中所想。他對被換掉的事情格外在意。
而她敏感地察覺到,這似乎跟眼前這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小白花有關係。
秦卿為此覺得有趣,甚至開始期待當周廷開口求她,知道周廷的本來麵目隻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時,這朵小白花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小卿!”經紀人的聲音在叫她。
秦卿轉身,看見陽哥小跑的跟在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身後,表情正提醒著她,這些人身份地位都不簡單。
她挺直後背,將身體凹出一個自認為優渥的曲線。臉上浮現出對鏡子練習了無數遍的最美麗的笑容。
她用最完美的姿態迎接著這些可能能幫她提供資源提升咖位的搖錢樹。可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
他們沒有把她當作像陽哥一樣的空氣,但也僅僅隻是因為她的美貌驚豔了一眼。然後繞開他,最後停在了周廷他們麵前。
他們統一微曲著上半身,頭謙卑地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