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雲暗湧(改) 她借鳥窺得了那些掌權……(2 / 2)

山柳濟人間 一介惑認 4648 字 9個月前

文跡淵不會想太多,隻知道馮岑很是高看沈牧儀,不然不會在剛才還要多問沈牧儀一句。

這讓他尤為不爽快。

他覺得自己生來就跟沈牧儀不對付,文跡淵清楚的明白著,他雖然爭強好勝,但多有惰性阻攔,沈牧儀卻是他諸多對手裡,最看不順眼的一個。

或許是文沈兩家長久積怨的緣故,又或許他們文家骨子裡就於沈家相衝,每每看到沈牧儀正人君子的模樣,他都會在背地裡暗啐一口裝模作樣。

沈牧儀感到,文跡淵的目光一如幼時那樣傲慢,無禮地輕飄過來,然後輕嗤了聲,越過他走向門。

“沈二公子,你可知道我曾有個姐姐?”

他停在沈牧儀身邊,晨曦在他臉上明滅,微顫的聲音中透著幾不可聞的恨意。

一半臉浸在沈牧儀身姿下的陰影裡,混不吝的二世祖在這會兒,顯露出了他隱藏多年的陰鬱:“我本也同你一樣,該被人叫二公子。”

根本不等沈牧儀有什麼回應,他得了權,便說完這些話就離門而去。

隨著天逐漸亮了起來,鳥鳴聲漸小了下去。

一輪變幻莫測的風雲被重新鋪開,馮岑看著窗外,門口的動靜卻儘入他耳。

老將微微歎氣,窗外的木林像是一場幕布,將多年前的場景重現於他的眼前:“文岱的執念已然成了心魔,難怪朝堂裡的人,拿他們做槍。”

“罷了,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你們小輩的。”

馮岑擺了擺手,或許也沒想要沈牧儀有什麼回應,自顧自調轉了話題:“你將山花節的安防交給他,那你這幾天,有什麼安排?”

沈牧儀也鬆了口氣。

上一輩的恩怨他不清楚,文跡淵姐姐沒了的時候,他隻有兩三歲,很多事都沒有印象,長大後家裡人又對文家的事諱莫如深。

很多時候他都是一頭霧水,隻明白文跡淵從小對自己的敵意,或許就有一部分來自於其中。

隻是他不明白,沈家到底做了什麼事?

他將身上的三個小藥瓶都放在了馮岑身後的桌上。

“陸郢被暗殺於密牢,知道密牢的人除了我們之外,隻有我的親衛,他們近我身,是除了曹荀外最能得到軍機的人,我不能貿然做什麼舉動。”

馮岑看著窗外的遠處,聽沈牧儀繼續道:“他故意將混有清珀的粉倒在陸郢的嘴裡,想要我們認為是葉佟動的手,我便順他心意抓了葉佟來。”

“嘣”的一下,他銷開了一個瓶子。

“這瓶瓶身刻上了一個圈的,便是我從陸郢口中以及腳邊取來的粉末。”

透過窗子,能看見屋外梁柱邊架起的火盆,裡麵已然點上了火。

不信鬼神,但敬鬼神。

崠慕軍駐紮在此,每年也遵循著磐石關的規矩。

火星子劈裡啪啦地響著,他說:“我會讓葉佟配合我,在山花節當天,演一場越獄的戲碼。”

咚、咚咚咚、鏘鏘——

木林的幕布終歸是一場虛幻,而曲水亭與驚朝閣之間,近來卻切切實實新開了家戲院。

鑼鼓喧天地舉辦著開業大吉的儀式。

葉慧與後廚的夥計倚靠著門框,各抓著一把瓜子在那兒磕著。

“誒,掌櫃的,你說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裡,對麵咋想的,開了家戲院?”

“沒什麼生意是要挑時間做的,能不能起風浪,全看你是怎麼做了。”瓜子磕/了/上/癮,但多了就會口乾,她進去找水喝,餘光看見了夥計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沒多想,但夥計顯然沒太過糾結。

“掌櫃的,你這說得頭頭是道,怎麼自個兒家店生意紅火不起來啊。”

葉慧一口水嗆在嗓子裡,聞言轉頭朝夥計瞪了下:“現在樓上不住著兩位嗎?急什麼,早晚能好起來。”

她說著說著朝樓上看去,不禁奇怪,再過會兒就到巳時了,他們還沒起嗎?

昨夜柳靜姝二人上樓後,葉慧就悄悄和後廚吩咐過,這兩位對她有恩,一日三餐務必招待好。

後廚有了指示,一大早就起爐子生火,和麵做點心,十八般廚藝都拿了出來,沒想到早點準備得差不多了,人還沒起呢。

“不過也好,睡舒服了才會睡過頭,這證明驚朝閣的住宿做得還是不錯的!”

可她又愁了起來。

如今她爹被捕入獄,若非柳靜姝當時在鶴歸樓的橫插一腳,康賈暉的嘴指不定就要說出更難聽的嘲諷話來。

他們三個貨商之間的關係,就連葉慧都看不懂。

康賈暉的一張嘴,好像天生就說不出好話來,誰和他打交道都會被氣得半死,他又尤其不順眼葉佟和陸郢。

磐石關裡稍微消息靈通點的,都知道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一般”。

想到她爹,葉慧的心情也頗為複雜。

她與葉佟關係是不好,也看不慣葉佟老古板的樣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從不懷疑葉佟對自己國家的忠心。

那是百姓對於自己國家的認可。

崠慕軍雖說的是“請”,可架勢分明是捕捉。

她爹進去後,她娘便整日愁容掛臉,每日葉慧回到家,看見她娘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

思緒正在遊散,門口“咚咚”兩下將她敲回了神。

“為山花節安防問題做準備,我們需要知道些事情。”

抬頭,正是崠慕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