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跡淵看著文嵐楓離去的方向大喊,忽而心生一計,一把拽過旁邊的夥計:“小二,幫我開間上房!”
“呃,這……”
小二為難地朝池霽看去,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文跡淵身後的兩個人給打斷了。
這兩人正是潯棲那會兒,被派去跟上沈牧儀他們的人。
“公子。”其中一人戰戰兢兢道,“按照、按照軍規,我們晚間必須回營。”
文跡淵氣瘋了。
現在怎麼?就連自己想死纏爛打都不行了?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
他氣得隻能指著這兩人,半天說不出話來,甩了袖子,瞪了柳靜姝一眼,便氣呼呼地出了曲水亭的門。
“就這樣走了?”柳靜姝驚訝,頭伸出去追著他的方向看了眼,“真沒意思。”
池霽在邊上笑出了聲,拉了把縮在一邊就差麵壁思過的江挽樓,說道:“他還會再來的。”
“掌櫃的,給我們開三間上房。”
“得嘞!”關鶴忽然冒了出來,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儼然把自己真當成了掌故,“三間上房,三位上麵請。”
秉承曲水亭一慣作風,等人上了樓,關鶴一把關上了門。
轉頭刹那見到還沒上樓的柳靜姝,眨了兩下眼:“柳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柳靜姝掏了曉世寶錢出來,一下一下拋著。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掌櫃的幾個問題。”
關鶴拍了拍胸口:“柳姑娘儘管問!”
“掌櫃的姓甚名誰?”
關鶴皺眉:“鄙人關鶴。”
“於何處來?”
“曲水來處來。”
柳靜姝一笑,扇子輕敲在自己肩上:“池霽身後的那個姑娘你可認得。”
“認得,是江姑娘。”
“池溯是誰。”
關鶴已然被問得沒什麼戒備心了,脫口而出一句:“是老幫主……”
糟糕!
她連忙看向二樓,池霽和文嵐楓早已不見人影。
關鶴僵笑兩聲,試探著問:“柳姑娘剛才問的是誰?我有時候耳朵不太好,好像沒聽清。”
柳靜姝配合道:“我問池霽。”
她歪著頭,扇子又敲了幾下:“池霽,是幫主?從沒聽他提起過。”
關鶴不敢再和柳靜姝待下去,心知露餡了,連忙腳底抹油找了個借口離開。
望著關鶴跑了的方向,柳靜姝沉思著呢喃:“堂主、小堂主。”
“還有,老幫主?”
這一路而來,她雖有起疑池霽在瞞著自己什麼,卻從未有過試探。
不過是方才文跡淵那出,忽然讓她有了一個猜測。
她盯著二樓的方向,覺得此刻的自己,同剛才的文跡淵也沒什麼兩樣,不過都是苦苦找著一個人的消息。
可真相與自己隔了一道霧,似乎就近在眼前,卻怎麼都抓不著。
她悶悶走上二樓,挑了間屋子住下。
……
軍營,馮岑的書房內。
沈牧儀拿著一張信紙,臉色慘白地跌坐在椅子上:“阿姐,阿姐病重了?!”
來時路上其實早有風聲,隻不過說得含糊,他亦強迫自己不往沈斂煙身上猜測。
故而一路而來鬱色掛臉。
而當蕭吟加急百裡的信件傳到自己手上時,他還是,壓不下自己的心潮。
馮老將軍駐足垂息:“回遙安吧。”
“自打俞溱柏進了蘆國,槿國那些人倒也還算安分。磐石關這裡還有我,你去……看看斂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