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向陽離開那天,沈初弦依依不舍的送她到機場。
她眼含淚水,對薑向陽道:“我會想你的。”
薑向陽輕輕捏住沈初弦肉乎乎的臉蛋:“記得每天給我發消息,在外麵一個人吃飯和我打視頻。”
沈初弦乖乖的點頭:“好。”
“店裡搞不懂的就問王姐,她會幫你的,搞砸了也沒關係,那些都是你的,你彆怕。”
王姐是薑向陽身邊的人,她怕沈初弦性子軟會被有些刁鑽的客人欺負,得留個人護著才行。
沈初弦不敢再說話,她怕她一說話聲音就會顫抖,忍著眼淚點頭。
走之前沈初弦緊緊地擁抱住薑向陽,很緊很緊,像是薑向陽離開後就不回來了,於是想抓住她不放手。
薑向陽也回抱她,薑向陽拍拍她的背,安撫她,其實要不了半年時間她就會把沈初弦帶在身邊的。
抱了良久,眼看就要到了登機點了,薑向陽放開沈初弦,輕捏她的鼻尖對她道:“乖寶,再見,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沈初弦揉了揉擒淚的雙眼,揉乾,隻為清楚的看著薑向陽離開,她揮揮手,心痛,太痛了。
眼看薑向陽越走越遠,直至看不見,沈初弦這才轉身離開。
沈初弦打車回家,她走進小區,小區的環境幾乎完美,裡麵休閒設施齊全,兒童區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地上再也不是破碎的石板路,上麵也不會有又青又黃的口痰,現在的房子比以前的房子更好,這是薑向陽在這處的房子。
於是她帶著希望和爸爸來到了這裡。
在離開前段時間裡,薑向陽執拗的讓沈初弦搬到她的房子裡去住,但沈初弦覺得她欠薑向陽的已經太多了,她又不知道用什麼報答她的恩情,就沒答應。
後來薑向陽廢了不少話語,才讓沈初弦搬到她的房子裡住。
離開時,她做了好多好多事,她找到對麵鄰居大叔的醫院,繳存了醫藥費,她對醫院的人說如果他們來問怎麼回事就和他們說,這是慈善款吧。
她又借免費的借口,讓人帶隔壁的大姨去體檢,前世,大姨在隔壁大叔走後三年後也因為癌症去世了,明明大姨平時看著身體強壯,怎麼一瞬間就去世了呢。
這一世,薑向陽覺得早早帶大姨體檢,把這照成大姨死亡的凶手扼殺在搖籃中,現在檢查說不定還是早期。
關於兩個孩子讀書和生活的費用薑向陽也是全全資助,一直到他們能獨立生活為止。
她感謝在父親去世時,來自他們的幫助,她感謝在後麵的身活中他們的照顧,原來這世上還有關心她的人,如今她要帶著沈初弦離開這裡,想然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她要帶著沈初弦周遊這世界,在有限的時間裡,做無限的事,我讓她不在局限這一片小天地,自卑和痛苦中,她應該活的更快樂,灑脫些。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日子也平淡的過著,薑向陽每天都在數著沈父出事的日子。
三十天,二十天,眼看還有十天,她就可以把沈初弦接到她身邊來了。
薑向陽算著在第九天的時候請假,去浮雲市操辦沈父的喪事。
不曾想,這事竟來的突然,在5號,她就接到沈初弦的電話,這比上一世提前了三天,是她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嘛。
薑向陽立刻請假,定了機票。
聽沈初弦打電話說是沈父在家中滑倒一下磕到了頭,還是在家中的希望發現後在屋裡狂吠驚動了隔壁鄰居,鄰居給她打電話,她趕回家中才看到沈父摔倒。
她顫抖著雙手,安撫自己關鍵時刻不要掉鏈子,她撥通急救電話。
飛機很快,晚上就到了浮雲市,薑向陽打車去沈初弦說的醫院,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初弦,她一臉頹廢樣。
薑向陽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她上前抱住沈初弦,“沒事的,乖寶,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看到薑向陽的到來,沈初弦強繃的精神突然斷裂,她推開薑向陽,將頭抵在她胸口:“薑向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醫生說他本來就是靠藥吊著的,這一摔更是雪上加霜,沒多少時間了,明明他死了我應該高興的,可是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連活在這世上的一絲牽掛都沒了,以往我恨死了他,可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還是舍不得,我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要死掉了。”
沈初弦一想到沈父就要死去,心臟就劇烈疼痛,像是被人割開一道口子一樣。
薑向陽也無能為力,“乖寶,這世上生老病死乃是常態,你要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我們都不知道,活好是當下最重要的。”但這些話,對於悲傷的沈初弦來說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沈初弦低著頭,她的眼淚滴到薑向陽腿上,難過就像溺水一樣,扼住她的喉嚨久久喘不上氣,她緊緊抓住薑向陽手,像是抓住了水中了救生圈,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話來:“薑向陽怎麼辦啊,我爸沒了我連最後的牽掛都沒了,我該怎麼活啊…”
“我…該怎麼活?為誰而活?希望?那希望走了以後呢?!我又為誰而活?!”沈初弦痛苦迷茫的抱頭痛哭,“我該怎麼辦啊……”
“乖寶,自私一點,你為自己而活,為我而活,你想要做什麼,想怎麼樣都可以,有風浪我替你擋,你有快樂悲傷難過就與我講,我永遠在你身邊。”
沈初弦哭著道:“薑向陽你怎麼這麼好,好到我虧欠的太多。”
“乖寶,你不用還,你值得我這麼做。”
沈初弦又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此時危機時刻不容她在悲傷,醫生告訴她她父親的各項生命體征都在下降,可能挺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