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說的話 想說的話都藏在心底……(2 / 2)

還是因為看著他們兄弟情深?

江橋知道都不是,她隻是覺得自己跟謝生一樣,說不出來話,她說不出來對原本生活的思念,她說不出來對自己親人的想念,她說不出來見到現在的北城,心裡淤積的情緒。

又酸又澀,想喊喊不了,想說說不出。

像是想要爆發的火山,卻被拚命的壓製,隻能在地底不斷沸騰,自我燒灼,疼的哭的都是自己,卻一點不能表現出來。

或者救了他倆,也是救了自己呢?

她站在原地看著白茫茫一片大地,抬頭看著灰白的天,還有簌簌落下的雪花,一切都在走向新生。

她在雪地裡繞了一圈,然後跳了出來。

就好像從心底的秘密裡跳了出來。

或者她該把曾經的事情放在心裡,在這個世界裡好好活下去,她總能有自己想要的成就。

*

等她到了醫院,謝聽還在手術,也虧的她一直刺激他沒有睡著,這才撐到了做手術,謝生坐在手術室外麵,木板的門,玻璃窗,掛著的窗簾。

江橋走到謝生邊坐了下來,她從口袋裡掏出兩個地瓜,拿起一個在他麵前晃著,謝生轉頭看著她,眼睛裡還帶著血絲。

這會他的腿已經被打了石膏,也不知道是本來就這麼嚴重,還是因為他走了那麼多路才變得這麼嚴重。

江橋也問不出來,隻是拿著地瓜在他麵前晃,見他不接,直接塞他手裡,然後像是抱著暖手爐一樣的動作,嘴上說著暖手暖手。

也不知道他懂沒懂。

可能是看動作看懂了,謝生拿著地瓜,空了另一隻手比劃著謝謝,江橋隻會這一個,也跟著他學。

她的手握成拳頭也好看,蔥白的指節打著節拍像是直接落在了謝生的心裡,他突然錯開視線,打了一個不客氣。

這個有點複雜,但江橋也猜到了意思。

她憑著記憶打手語,在謝生看起來還是胡亂跟著比劃,他抬手要重複的時候,兩人的手臂無意間貼在一起。

時間很短,就是一秒都不到的肌膚相蹭,江橋沒覺得有什麼,甚至她都沒感覺到,隻有謝生因為這短暫的觸碰而心慌意亂,好像還能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觸覺在手背。

他連忙收了這樣的心思,也沒有拒絕她的地瓜,而是學著她雙手捧著,他擔心手術室的謝聽,他沒有心思吃地瓜,但也不想再拒絕她的好意。

江橋也沒有再勸他吃地瓜,說實話剛看到雪地裡老牛拉著車,他慌張焦急地呐喊卻沒有聲音,明明聽不見還貼著謝聽的胸口,貼著他的臉,江橋好像有點可以理解。

那一刻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救他們的時候,他像極了小時候她在家門口遇見的兩隻小狗,臟兮兮的,瘦骨如柴,對待任何接近的人都是呲牙凶狠,他們隻會跟對方相依為命,不在乎有沒有人關心他們,隻有互相舔舐傷口是唯一可以確定的安全。

而謝生明顯不是這樣的臟破幼犬,他像是藏在山野的狼,給人感覺就是自由山裡奔跑的身影,平原曠野裡呼嘯的風,是有重量的冰冷的石頭,是冷的藏於地的雪,飄落起來漫不經心的,謝聽就是他的那根弦。

他是危險又失控的刀鋒,謝聽就是能藏住他的刀鞘。

想到這她看著還在亮燈的手術室的燈,希望這個刀鞘好好的,他們還能繼續相依為命,江橋想到這忍不住心裡歎氣。

但想到來年春天,自己的作業有人看著了,她又覺得自己是做了件非常非常好的事情,隻有升入大二的時候,她才能領到校內的地,這個是所有學生都必須遵守的規則。

她也不想打破這個規則。

而且她得計算一下,多的費用她得讓謝生還給她,再不然就當學手語的學費,那就得讓謝聽教她手語了,這樣以後有些簡單的句子,她就能用手語給謝生比劃。

雖然她覺得兩兄弟像是臟兮兮的小犬,她自己何嘗不是走丟在時空裡的小犬,她想回家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隻能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了。

而她能做的就是幫原主做到本身想要做的事情,江橋一家人都惦念著這個永遠新生,永遠奔跑的土地,要不說離家久的孩子,還是能找到家的。

媽媽永遠在這,怎麼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也一樣,這片土地還鏈接著她最愛的地方,她就永遠是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