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王府,有壽院,婚房。
明晃晃的紅燭滋滋地燒著,房內一張紅綢大床,旁邊是鋪著紅布的桌子,上頭擺了好些吃食,什麼花生蓮子之類的東西。
一個少年坐在桌子前,唉聲歎氣。但他也不是非常悲傷的樣子,因為他還在吃著花生米。
美人名為楚湛,他穿著紅色嫁衣,身姿楚楚,身段風流,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圓溜溜的,唇色鮮紅,是個生得很可愛的少年。可愛中有幾分俊秀。年紀看著也小,大約十七八歲。
楚湛俊眉深鎖,似在思考什麼東西。
外麵有小廝喊道:“楚公子。”
楚湛一愣,“唉。唉我在。”又覺這樣說不對,聲音揚高了一點,“乾嗎?”
“我們要給您送點銀耳粥,王爺估計要遲一點回來。說是朝中還有事。”
粥?楚湛看了眼自己麵前,桌上已經是一堆花生殼,趕忙把花生殼用袖子扒拉著到懷裡,看了一圈,也不知扔哪裡,想了想扔到了婚床後麵的牆縫裡,這一切做完,對門口道:“進來吧。”
幾個小廝魚貫而入,豈止是粥,還有幾個精致小菜,什麼鴨爪,雞絲。等這些小菜放在桌上,楚湛咽了個口水,心道,這個門開得對。
“楚公子。我們出去了。您有什麼吩咐,隻管叫我。”
楚湛反射性想說一聲謝謝。不,不行,太客氣了,這與人設不符,假意不耐煩地甩甩手,“行行行,下去吧。”
原本這幾個小廝還覺得楚湛話語親切的,這會兒又變成了這樣。但大夥心中都知道這是個什麼人,轉身出去了。
幾人到了門外,替楚湛關上門,走遠了小聲交流著:
“我看這楚公子生得很好很可愛啊。”
“切。如何能跟沈公子比。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
“當真。那沈公子能跟王爺比嗎?好想去看看啊。”
“跟王爺自然是差一點了。”
幾人的話語漸行漸遠,楚湛聽到了,一個字不拉的。但他根本不在意。有什麼比美食更重要的呢。他欣然坐下。
唔唔,這個粥,絕了。好吃好吃太好吃了,這雞絲好絲滑。他最愛吃雞了。
還有這醬菜。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醬菜呢。
大快朵頤,瘋狂席卷,一掃而空。
吃完後。楚湛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他扶著桌子,低聲道:“哎呀。不行不行,走不動了走不動了。”
接著撲通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拿了根牙簽挑牙縫,弄完又翹了個二郎腿。
怎麼說呢。美食讓他有點放開自我,回到最真實的自己。
就這樣懶洋洋坐了許久,外麵的小廝又來敲門,端走了餐盤,端走時估計是沒想到這位看似纖瘦的楚公子這麼能吃,那個驚訝呀,差點盤子都沒端穩。那小廝還瞥了一眼桌上,這楚公子連喜食,居然也不放過。
——這楚公子太能吃了吧。
端下去後。管家來了。告訴楚湛,陸十淵有要緊事,今晚不回來。
這話的潛在含義:這洞房花燭夜,您就獨守空房吧您嘞。
可楚湛心中那個喜啊,差點上去親這老頭兩口。裝作十分傷心地,還罵了幾聲的,拍了一下桌子,讓管家走了。
這下,徹底放飛了。吃也吃飽了,暫時也沒危險了。那些人又不敢進來。
這婚房不是他楚某人的天下?
楚湛立即把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婚服給脫了,就留了一件白色寢衣,脫掉衣服,更顯得他纖瘦,眼睛也更大了。
這可是夏天了。這古代真不是人住的。他都穿越那麼多年了,還是不習慣。
在床上滾了四五圈,又躺了會屍,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估摸著現在也就晚上八九點。
外麵萬籟俱寂,連隻雞叫都沒有。
楚湛又無睡意,起來在屋裡做了會運動,晃蕩了兩圈。又觀察了這間婚房,全部是他看不懂的古董字畫。
這一切做完,還是閒得慌,楚哥哥決定編排一下明日的劇情。
“聽說那個沈全比我美,我就拿著這個做文章好了。”他自言自語。
醞釀了一會兒,看了一圈,發現少個道具,也不敢碰房裡的東西,免得他們說他偷。抓起自己的鞋子開始表演。
抖著鞋,捏著蘭花指,陰陽怪氣道:“彆以為自己長了幾分姿色,就可以勾引王爺。王爺不是那種以色事人的人。”
楚湛講完,放下鞋,“不對不對。這陸十淵,他媽的就是以色事人的人啊。”他心中不痛快,不打算為陸十淵說好話。
要重新講。既貶低那個沈全,又能損了陸十淵。
“彆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勾引王爺。王爺的眼光真差!”
舒坦。這樣說就對了。
這是要對沈全的台詞,接著就是對陸十淵,
楚湛重新拿起鞋,對著一堵牆深情款款地說:“王爺。那年杏花微雨,我一見你,就對你傾心。能嫁給你,是我最大的福氣。”
楚湛說完,差點連自己都吐了。隨手把自己的鞋子扔了,又躺床上休息了,罵道:“太惡心了。這人設怕不是個智障。”
不行,要重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