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十淵看了他拿著乾布過來，冷冷道：“你彆以為這樣就可以算一件事。”

楚湛摸了摸鼻子，這麼凶……不算一件就不算一件。凶什麼。他發現，陸十淵什麼都好，就是喜歡生氣，無情無義公事公辦的樣子。果然是神。對誰都不假辭色。

那他伺候什麼。他甩下乾布，就要轉身離開。

“你這種態度，還想做事？”

“是你說不要的。”

“我說不要。你就不做？那你那七件事，如何完成？”這話說得倒是溫柔多了，還帶了點誘哄。

“好吧。那算一件事？”楚湛疑惑地問。這個人的態度太反複了，剛才還不讓他來，現在又說讓他去。

“算。”陸十淵聲音低了低。尾音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啞了。

楚湛伸出手指，“六了那。”

陸十淵看著這表情著實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好。”

楚湛也眯著眼笑，這一笑，打破了兩人的尷尬氣氛。這下變得更像朋友了。

“我幫你擦背？”楚湛拿著乾布，這種活在男生宿舍非常常見，根本沒什麼。

“好。”

陸王爺溫柔地答。

楚湛走到他跟前，看到了陸十淵的背，冷不丁地喊：“這麼多疤痕？”隻見陸王爺的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劍傷刀傷，足有幾十道。

想想也是，這人是武將出身。他本想問幾句，但想想還是算了。社恐的基因無處不在啊。

“好了。”他擦完背。

陸十淵從浴盆裡起身，水從他的胸口流了下來，展現出精實的身材。

太完美了，這身材！楚湛強烈懷疑這個人是來打壓他的男性自尊心的。他忍不住撇過頭不去看。媽的。太傷男性自尊心了，同樣是男人，他那裡那麼壯觀。像陸十淵這樣的，在他們貔貅界一定能俘虜一大片母貔貅。

難怪自己一直無人問津！他還道是母貔貅們不好意思，原來如此啊原來！差距就在這裡啊。幫他沐浴簡直是一大錯誤！

陸十淵也沒讓楚湛幫著穿衣，這些事情，他都自己做。看楚湛縮在那裡叨叨叨的，好奇地問：“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難怪王爺這麼受歡迎。”

陸十淵淡淡瞥了他一天，那意味好似在說，你也是其中一個。

倒搞得楚湛麵紅耳赤了，他才不是其中一個呢。這人自我感覺太良好了。算了，清者自清就是了。

處理完沐浴之事，陸十淵有個好習慣，照例讀一會兒兵書什麼的再睡覺，自律到令人發指。但楚湛不一樣，他睡前習慣吃宵夜。其實他原本沒有這習慣。

但變成貔貅後就養成了。

貔貅原先也沒那麼愛吃的。聽說是先祖貔貅和饕餮聯姻了。

饕餮啊。凶獸！那玩意兒可能吃了。

所以，楚湛照例晚上吃夜宵。現在他跟陸十淵也熟了，他無意地問：“王爺。要捏肩捶腿嗎？”

“不必了。”陸十淵隻看兵書，沒有看他。表情可以說是淡漠了。

“那事情？”

“事情算你過。”

不用他做，那就太好了。楚湛為了感激陸王爺的大恩大德，繼續道：“那吃宵食嗎？烤羊肚，特好吃。我可以端給你。當然了，那也算一件。”

這個人真的是想儘辦法完成事啊。

陸十淵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他跟楚湛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又在他房裡呢？

“不吃了。”

“好。那我跟曉銘去吃吧。”

陸十淵盯著這書本的字數秒，片刻後放下書，“吃什麼。我試一試。”

“烤羊肚！”

說完，楚湛也甚為不好意思，他自己就是神獸，居然還吃動物。太不應該了。

“我也沒想到會有。是曉銘幫我去問的。特好吃。曉銘也說好吃。”

“曉銘？誰？”

“我的小廝啊。”楚湛愣了愣，後想了想，陸十淵知道名字才奇怪了。

“嗯。”

過了一會兒，楚湛樂悠悠地端上了一盤，陸十淵拿過一串，在空中停了半天沒下嘴。這玩意能吃嗎？

“王爺。試一試。偶爾試一試人間煙火唄。”一直做神，估計也很累吧。

陸十淵忍下惡心，試了一口這黑乎乎的東西，入口才發現，其實沒那麼難吃。入口也很有嚼勁。

“還不錯。”

“是吧？”楚湛說起吃，就特彆高興，“王爺，這個廚子你要給他漲工錢。做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