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好驕傲啊。楚湛默默摸了下鼻子。“東市在哪?”
“要走過去。”陸十淵道,“你想走嗎?”他詢問他的意見。
楚湛點點頭,“行吧。走吧。正好可以逛一逛。”
大道上有很多來往的人,不少是同門學子,也有仕女結伴,還有不少情侶,親密地說說笑笑。
楚湛已經知道這個國都叫大梁,民風開放,女性也比較有地位。看幾個姐姐就知道了。
“買個花燈吧。”楚湛問,“王爺,要不要?”
“嗯。”
楚湛走上前,要了個花燈,居然被他選到一個貔貅樣式的花燈,貔貅虎頭虎腦的,好生可愛。楚湛高興壞了,看到自己同類,當然高興了。
“多少銀子啊?”
“四文錢。”小販很實誠。
楚湛回頭問陸十淵,“王爺要哪個?”
陸十淵哪裡喜歡這種玩意,“跟你一樣吧。”
“好。”
那小販借機指了指一個牛郎織女圖像的花燈道:“公子,再拿個這個吧。三個算你一兩。”
楚湛倒不是說不舍得花錢,他是不喜歡買多餘的,擺手道:“不拉。兩個就好了。”
“可以。拿了吧。”陸十淵,他剛想從懷裡摸銀子。但發現自己身邊沒帶錢。清雋的臉染上一抹極淡極淡的難堪。
看陸十淵窘迫。楚湛忙掏錢,他有他有。楚府最有錢了,忙遞了一兩銀子給小販。
“我來吧。”陸十淵總覺得得自己來。想了想,把自己的玉扳指摘下來了,遞給小販。“壓你這裡。等會會有人來贖。”
那小販沒見過世麵,誰會想到眼前這俊雅的人竟然是堂堂王爺呢。自然的,他也不信會有人那麼大方就把自己的真玉抵押。“我還是要銀子就好了。”
於是,把陸十淵也拒了。
陸十淵第一次萬分尷尬地收回了戒指。
牛郎織女什麼的,楚湛根本不會去看。他盯著這貔貅花燈直樂,親昵得很,來來回回地看,可謂是愛不釋手了。
楚湛指著道:“王爺。你知道貔貅嗎?”
陸十淵許是還在糾結剛才那事呢,眉頭輕蹙,那憂鬱的貴公子樣兒,已經惹了不少男女頻頻回頭觀看,“不知。”
楚湛清清嗓子,“貔貅是可以招財的。還有些人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還多才多藝,尤其擅樂理。”
“就像你會彈箜篌,是嗎?”
楚湛臉微紅,“差不多吧。”他不會發現自己就是貔貅吧。應該沒那麼聰明,他也不會說太多。楚湛內心戲一大堆。
“繼續說。”陸十淵的臉上出現他自己都沒發覺的耐心,“還有嗎?”
“嗯,還有。他們都心地善良,熱情好客。貔貅不是普通的獸類,他們的真身是貔貅,示人也是貔貅,但自己人說話見麵都是人樣的。”
“就跟你一樣心地單純?”
楚湛呆了呆,他說了那麼多,陸王爺就隻摸到這一個點嗎?怎麼又說到他。“嗯。是沒有什麼心機的。”他穿越最高興的就是穿成了一隻貔貅。
“但是,就算一輩子也成不了仙。貔貅也是很清高的,他們不屑於與普通的獸類為伍。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地位。”
“是挺尷尬的。”
楚湛回頭問,“你好像很了解似的。”
“不了解。但能感受得出來。”就像楚家,不上不下的地位。上無法做到權傾朝野。下又不肯跟彆人一樣俯首稱臣。
兩人一邊聊一邊說,已經到了東市。東市禁止任何車馬,車馬是進不來的,都是些小巷子,縱橫交錯的。
楚湛道:“我們去橋上看看。”
他根本不理會陸十淵,率先上了橋。陸十淵立馬跟了上來。
此時從遠處蹦蹦跳跳地來了一個舞龍隊伍,發著光,金光閃閃的,還有人在旁敲敲打打,熱鬨極了。
楚湛是先行上橋,算是搶占了個好位置。不一會兒,好多人為了看舞龍,也跟著擁上了石橋。橋上密密麻麻都是人。那畫麵壯觀的,古今一致,除了衣服裝扮不一樣。
人潮擁擠。楚湛和陸十淵被擠到了石橋邊。於是,什麼也看不到了。在他們的前麵,有人把小孩放在自己脖子上看燈的。還有人爬到了橋上,還有人架起了人梯。
兩人被困在橋邊一角。
“王……”楚湛想了想,改口,“陸公子。我們下不去拉。”他被緊緊地壓到了陸十淵身邊。兩人以極為親密的姿勢貼在一起。楚湛是很不舒服的。
“嗯。”陸十淵應了。
因為人太多。楚湛想,畢竟是自己非要來看燈的。也有義務護著點人。手張開,想要把人往後推,讓他們彆再擠過來了。
他正竭力地維護著陸十淵呢。突然陸十淵伸出手,摟住楚湛的腰,輕輕一轉,把人翻了個方向,變成了他護著他。他兩隻手護在了楚湛兩側,後麵有人一推,兩人再次緊緊地貼在了一起,除了臉,身體與身體沒有一絲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