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到了葳蕤院。

見院中梨花樹下隻有沈全一個。他是專門在等他嗎？楚湛也不知怎麼的，對沈全有一種很莫名的親切感。

“阿湛，你來了？”

“嗯。”楚湛也坐到了石桌的對麵，眼睛瞥了瞥，心中尋思著，今天沒有吃的呀。

“阿湛想吃嗎？”

楚湛擺擺手，天啊，丟臉死了，他不會以為他是故意來蹭吃蹭喝的吧。“你找我什麼事情？”

他來之前，心中很是忐忑，他曾對沈全表過忠心，可事情完全不受他控製啊。他會不會質問他跟陸十淵的關係。他還會不會信呢。總而言之，他注定不能跟沈全做朋友了。

越是擔心什麼，越是來什麼。

沈全問：“你昨日跟王爺出去看花燈了？”

果然……楚湛戰戰兢兢，嗯了一聲，然後偷眼去看沈全。

沈全眉頭輕蹙，溫柔的臉上是化不開的悲傷，“阿湛。你能不能不要跟王爺去看花燈？”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住。昨個兒是因為王爺突然來找我……”陸十淵好歹是王爺，他跟他做不到他跟曉銘一樣，他仍然是有所顧忌的。就是有時腦子不好使，常常忘記這一茬。

“你不用解釋的。”沈全溫和一笑，“我相信你的話。”

楚湛沉默了一下。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其實無論你做什麼，乾什麼。我都希望你不要喜歡上王爺。”

“噢。”估計是不會喜歡，但會阻礙他們的感情。

“……喜歡我吧。”沈全突然對他道。

楚湛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真的是沈全說的話嗎？“你。你你……我們，我們……”結結巴巴，磕磕絆絆。這劇情，恐怖如斯。

沈全什麼時候喜歡的他？他身上什麼東西吸引了他？他又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大美人是陸十淵，不是他呀。

“很為難嗎？”

“我，我們……你我同為侍妾。這，這這……不太好吧。”

“哪裡不太好？”

“你在逗我玩啊？”

“我看起來像是那樣的人嗎？”沈全歎口氣，“你不用急。我不會介意你跟王爺睡在一起。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都不會介意。阿湛，我相信你。”

彆相信他啊。他真的，沒有那麼善良。

“今日就沒吃的了，下次再給你做吧。你先回去吧。”沈全頓了頓，“這事不要告訴王爺，可以嗎？”

“可……可以。”楚湛都被嚇傻了。這可怎麼走劇情。他得回去問一下書靈。

回到了有壽院。楚湛立即召喚書靈。

油膩中年老神仙又來了，滿臉不耐煩。

“書仙書仙。我告訴你一件大事！”

“我知道了。”書靈端著一個拂塵，扶了扶自己頭上繁重的發飾，他馬上要去選花大會，眾多仙子都在呢，他可得拿個魁首呢。

“你知道了？”

“兩位主角都喜歡你了。不就是這個？”

“不是不是。也不是喜歡我。就是沈公子讓我喜歡他。王爺，他不喜歡我。”

書靈也懶得解釋。“這書中的世界，要的就是一個各歸其位。你隻要把該走的劇情都走了就行。其他人，我們也管不住。”他可不敢管東華帝君喜歡誰。至於那個沈全，據說是他們部落唯一的神。

“不對啊。如果我走了劇情，他們不走。沈全不喜歡陸十淵。他們就沒有那份糾葛了。那我走的意義在哪？”

“你不走劇情，你的意義在哪？”

楚湛沉默。

“你的存在就是你的意義。接受既定的命運，錯了也要錯到底。走成什麼樣，就交給天道。”

“如果錯了，不應該提早離開嗎？為什麼還要一錯到底？”楚湛小聲地說。

“你能離開嗎？小貔貅。天道既然選定了你，你就要完成任務。人生就是這樣，你看我一大把年紀，還要去選美呢。”他雖為書靈，可所屬的是排名很後麵的仙靈，屬於徒有其表隻要靠參加各種大會打響名聲的那種，人生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