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樓。果然如所見的寬敞，氣派，有五座樓宇，每座樓高三層，遠遠望著就像朱閣宮闕，到了閣門口，更是耀目生輝，仿佛地真的是鑲著金的。人還沒進去呢，就已經聞到了清新淡雅的香氣。

他們要去的是西樓，其中最大的一座。說是一擲千金，也不為過。楚湛不在意，他很有銀子。

就算不領王府給的侍妾俸祿，他還是有自己的家私。幾個姐姐未出嫁前定時給他零花錢。就算出嫁後，幾個姐姐照樣把他當弟弟，時不時給他銀子花。

閣樓內燈火通明，楚湛穿著水藍蓮紋袍，麵冠如玉，皮膚白皙，一雙眼略帶了點害羞的，四處張望著。來這的大抵都是權貴子弟，什麼人沒見過，一個人玩的多還是玩的少，一眼就看出來了。

楚湛看著就非常純情，尤其那眼，簡直可以說清澈無比。

連曉樺也承認，自己的主子什麼時候擁有這麼美麗的眼睛了？無絲毫雜質，眼裡仿佛有星光。行為動作略顯拘謹，但不小氣。就像一隻誤入狼圈的小羔羊，等著人好好憐愛一番。

太乾淨了。可又不是愚蠢。就是乾淨。哪裡看著都很乾淨。

這樣的乾淨對有些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很快，就有人搭訕了。大多都是混跡風塵很久了的男人們。

看楚湛穿戴華貴，他們隻道他是從府裡偷跑出來的少爺。

“小公子。去哪裡玩？要不要一起？”

“第一次來這？要一起嗎？”

前前後後，搭訕的就有四五個人。全部都被曉樺給趕走了。

“公子。彆理他們。”

“曉樺。你帶我來的不是象姑館吧。”為什麼這麼多男人搭訕他啊。

“主子。不是啊。真的不是。這天一樓不是那種地方。偶爾幾個小官兒，但很少。來這裡的頂級權貴，他們之中有人愛好男風。”

頂級？不會遇上陸十淵吧。雖說他們是朋友，可也不是很好的朋友。還有那麼複雜的關係，他目前還不想讓他知道。

兩人在一個木質廊上走著，這裡是連接東樓西樓的通道，兩邊掛著明黃燈籠，楚湛停住不動。他有點不想去了。

“公子？”

“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想玩是一回事，這，不敢又是另外一回事嘛。

“好吧。但公子，您放心。曉樺陪著您呢。”他還想借機摸一下魚，也逍遙快活一番呢。

“算了算了。回去吧回去吧。”楚湛說著就要往回走。

迎麵走來一個錦衣公子，搖著把扇子，還挺風流的，看到楚湛，笑容滿麵，“喲。楚湛！你也來了？趕緊的。來來來。喝一杯去。今天來了很多貴客。保管你大開眼界！彆說王哥沒帶你哈。”

“我要回家去了。”楚湛猜測這人估計是原主的狐朋狗友。

“彆啊。這麼早，回去乾嗎呀！真的是貴客。剛才我乾爹特地派人來，讓我過去陪客。我正愁沒人一起呢。走吧。”

“……我得回家了。”楚湛無奈，但底氣不太足。這個人力氣好大啊。

“彆啊。這酒也沒喝呢，菜也沒吃的，女人也沒玩呢。回家乾什麼啊。”

楚湛一呆。對啊。他都沒喝酒沒吃東西了，回去多可惜。

後經曉樺提醒，才知，這個男人叫王挺。的確是原主的狗友之一。他出身不高，長的也一般，但這個人認了個乾爹，就是京城總督李大人。

原主的其他狗友或多或少都有點看不起原主。覺得他嫁給了陸十淵，簡直丟了他們男人的臉！

但這王挺不一樣。他也是靠男人在皇城混的。他覺得，他跟楚湛，那叫“同道中人”。

突然碰見楚湛，那叫一個開心啊。得知男人跟男人個中滋味的他，手搭著楚湛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問：“王爺厲害不？”他還挺羨慕楚湛，誰都知道陸王爺英明神武，偉岸俊朗，是他們這群“乾兒子”們的夢中情郎。

“厲害呀。”如果是武功，非常厲害。那天隨隨便便就把他按地上了。

“真的？多厲害啊？”王挺心中就撓癢似的。羨慕死了。

“多厲害？”楚湛想了想，“就直接把我按地上了。我都無法掙紮。手到現在還痛呢。”

“還有呢？還有嗎？多說一點。我想聽啊。求求你了。楚弟。”天啊。好幸福啊。王挺非常羨慕啊。他的乾爹年紀太大了。

“沒有了。以後他就沒這樣對我了。就一次。”

“其他時候都很溫柔啊？會幫你做什麼？”看不出來啊。都說陸王爺鐵麵無情，對自己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可是不是說王爺很討厭楚湛嗎？他的麵上生出幾分鄙夷，這些不會是這小子亂編的吧？

楚湛乖乖地有問必答，“他不會打擾我，基本早起就自己走了。”這點是真心不錯。他隻說過一次。陸十淵離開時的腳步聲都是輕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