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曾想,薑韻竟然逃離了獅群的包圍。
眼下,坐在後排的盜獵者早已抄起薑韻的無人機設備,狠狠地砸向薑韻的後腦。
不過瞬爾,薑韻反應過來車上有盜獵者時,迅速做出身體指令側轉身子躲避身後的攻擊。
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不低兩個人。
隻見其中兄弟倆配合有素,哥哥抓住薑韻的後脖頸,狠狠地砸向方向盤。
弟弟則搶走薑韻的步槍,防止她開槍。
就在他們以為能完全控製住薑韻時,薑韻頂著劇烈的頭疼和身體上的不適,偷偷拿出藏在褲袋裡的黑色手.槍,不做任何思考地朝他們連開四槍。
哥哥躲過致命一擊的子彈,但肩胛卻沒能躲過。
隻見他一邊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一邊端著陰冀的目光盯著血流滿麵的薑韻說道:“Shukas,把她丟下去喂獅子。”
Shukas見到自己哥哥中彈,心中怒火直燒,恨不得將眼前的薑韻碎屍萬斷。
於是弟弟強行奪走薑韻的手槍,拉開車門,將薑韻丟到泥地裡後,扣動扳機,用儘裡麵最後一枚子彈便將手.槍扔向窗外。
薑韻垂死掙紮,拖動沉重的身子側身翻轉,可還是沒能躲過那枚子彈。
彈孔落在薑韻的肩胛骨上時,甘雨正不停地洗刷著薑韻滿是血色的臉龐。
她整個身子陷進泥水窪地裡,就連視野開始逐漸變得模糊。
嘶...好疼...
薑韻體內催生出一股莫名強大的推力,在不停煽動著薑韻快點入睡
可薑韻明白,一旦入睡,自己就會死在這裡
可她還是,受不住了啊...
*
整個車廂裡充滿著依蘭香,薑韻躺在後座椅裡疲緩地睜開眼皮,透過玻璃望著窗外潑天的夜星。
我應該,沒死吧?
隻見薑韻慢慢地將手掌抬至半空,昏黃的柔光透過指尖,手背的青筋和掌中的紋理清晰可見。
這時,薑韻十分確定,自己沒有死,還被人救了。
薑韻撐著真皮座椅,緩慢地坐起身,原本蓋在身上的衝鋒衣便順著她的肩膀滑落至腿間。
雖然肩頭的子彈被取出、麵部的傷口也做了處理,可她身上仍然穿著那件在泥地裡滾過的卡其色工作服。
“如果你渴了,礦泉水就在你腳邊,可以隨時喝;肉還沒烤好,你再等等。”
薑韻尋著聲源望向車窗之外,此時的顧楨正屈著長腿,坐在火堆旁邊,整理著由樹枝搭成的臨時烤架。
薑韻按耐住神經末梢傳來的刺痛拉扯感,抬起指腹搭在車窗邊,緊抿著虛白的薄唇,說道:“最好不要在夜晚的野外待著,很有可能出現獵食的非洲野狗、鬣狗還有獅子。”
顧楨不緊不慢地整理烤架上的雞肉,慢條斯理地撩起眼皮望向正趴在車窗邊的薑韻。
此時舒緩的夜風正吹拂著薑韻耳鬢邊的碎發,她整個人趴在車窗邊,精致但受了傷的小臉如同破碎的精美瓷器一般,惹人流連且心疼。
這讓顧禎回想到先前在車內為她取下肩頭子彈的場景——極度冷靜與克製、極度沉著與熟練。
後來,他意識到:不是自己不想進車裡,而是和薑韻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裡,確實需要很大的定力。
替薑韻處理好傷口後,顧禎便替她攏上內襯,披上衝鋒衣,喉頭滾動,努力撇過目光不去看她。
可他還是敗下陣來,選擇拉開車門出去生火。
抬頭便有漫天銀河繁星,抬耳便能聽見四周回蕩著大象的長鳴、犀牛河馬的沉吼以及斑馬的嚎啼。
顧禎收攏目光,將工裝褲束進黑色的馬汀靴裡,踩著幾隻樹枝輕輕壓斷,丟進火堆裡,動作散漫慵懶
“那你可以欣賞一幕現實版馬戲團表演——絕地求生。”
薑韻:“......”
算了,不再費口舌了。
可作為經常在這片地區巡邏的薑韻何其敏感。
正當她準備縮回身子躺下時,便聽見了周圍不一樣的聲音。
薑韻敏感地往後望去——火堆背後的黑夜裡漫出好幾雙綠光眼,它們是隱於黑夜中的幽靈,等待最佳的捕獵時機。
非洲這片原始又野性的大地,容不得任何人有片刻的小覷。
“顧禎,彆亂動,慢慢過來車這邊,不要發出太大的動作,因為你身後有五隻非洲獵狗。”
非洲獵狗習慣群居捕獵,常在早晨和上半夜進行捕獵,成群結隊的他們甚至能與獅子、豹子等大型貓科動物一博,而且占上風。
顧禎緩緩起身朝車邊靠近,薑韻則伸手爬到中控台,按下關閉車窗鍵。
薑韻已經拉開車門小縫,皺著眉頭,指腹微出薄汗,神色凝重地等待顧禎上車。
兩人的心臟如同被懸吊在半空,但又必須表現出冷靜和不怯場。
在過分煎熬的時間裡,顧禎終於退到車邊,薑韻看準時機一把推開車門,顧禎借力跨步登上車後座。
與此同時,顧禎的快速上車動作,吸引了非洲獵狗的注意。
在顧禎上車的瞬間,五隻非洲獵狗在距離不到2米的地方發起猛撲。
不過最後,他們的腳爪隻能堪堪撲在玻璃上,因為顧禎已經上車了。
雖然,顧禎和薑韻處於安全狀態,但他們麵臨著兩件壞事。
第一,顧禎好不容易烤好的火雞正被非洲獵狗分食。而且,這是他唯一能在車上找到的食物。
第二,整個車內隻有他們兩個人。
昏黃的燈光將車內的氛圍刻映地過分旖旎,窗外潑天的星辰更是讓今夜變得更加不平凡。
兩個從未有過交集的高中同學,在跨越8年的時光後,跨越幾百公裡外的大洋版陸,一同坐在非洲草原上的某一輛車裡。
薑韻抬手摸了摸額角的冷汗,將身上的衝鋒衣還給顧禎。
“謝謝你替我取子彈”
“話說,你怎麼會來這?”
其實,薑韻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為什麼你開車來了我們還是隻能待在保護區裡?是車出了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那麼巧就剛好你來了?
那兩個盜獵者你看到了嗎?如果看到的話,他們帶著象牙跑去哪了?
顧禎並沒有接過薑韻遞來的衝鋒衣,而是支著胳膊,撩起眼皮望著窗外平和夜色,不緊不慢地道:“你們這片保護區邊緣有三四個部落,當地政府希望中鐵集團能在這片邊界地方修建一所學校。所以我來勘察.....”
碰——
話音未落,一個柔軟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顧禎身邊。
顧禎立馬伸手探了探薑韻炙熱的額頭。
果然,顧禎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傷口感染,薑韻發高燒了。
因為這裡信號不好,顧禎的手機撥打好多次都沒有接通。
終於在經曆了第9次的嘗試後,顧禎撥通了電話。
“Amir,2000美金,立刻派救援隊進來比亞納保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