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禮結束後直到下山的半月間,守墟弟子都要上懸崖習法。
因為青絲身體還沒好全,就隻能天天裹了大棉襖坐在石頭上看師兄師姐鬥法。
見著幾人飛來飛去,她隻覺得好厲害。
四人多采取雙人對戰的方式,而黎黎師姐找的一直是大師兄。
但是,青絲見齊悠白一個轉身飛躍,垂下的長珠串就險險擦過他玉白的臉。
好長,不會在突然轉身的時候打到臉嗎?
等到黎黎為避開齊悠白所持桃枝憑空轉了幾圈,她又開始想,師姐肩上的紅穗也會打攪嗎?
......
她輕輕摸自己後腦勺的大口子,察覺到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痂。嗯,真好啊,青絲翹起腿得意地做一個曬太陽的擺爛人。
這不就是她天天幻想的好日子嗎。
耳邊是忽遠忽近的樹枝揮舞聲,她聽久了就在暖呼太陽中閉眼,靠著背後小樹打起瞌睡。
......
“小師妹?”齊悠白輕輕喊她一聲,正笑著讓幫他遞一下水。
青絲把一邊放置的竹筒遞過去。
她屁股自覺地挪過一點,這白袍少年就隨意坐到大石頭一邊,接了竹筒喝。
不遠處是暫時歇下來,正在吃著點心補充體力的沈闊。
黎黎還在繼續,現在是和薛涼月打。
紅衣姑娘身姿翩然卻不失淩厲,柳枝到她手裡,早不像樹上掛著的易折。紅裙綠柳,襯得她像一朵綻開的淩霄花。
總而言之,好看的不得了。
而且隻一息間就把毒嘴四師兄打得節節敗退。
師姐真厲害。青絲撐了臉看絳裙飛舞的黎黎,不自主地露出慈母微笑。自動忽略了某個同樣笑得開心的毒嘴師兄。
......
齊悠白喝過水,略垂下頭看她。
小姑娘較之剛來已經養出些肉,瘦得脫相的臉也漸漸豐盈起來,足夠撐起那雙大得恐怖的眼睛。
加之她眼睛老是黑溜溜地轉,像什麼機靈的小動物。
見小師妹裹緊了小襖緊盯打鬥很是向往的樣子,齊悠白把竹筒放下。
“小師妹以後也能這麼厲害。”他說,看著小孩轉回的臉笑起來。“等師妹傷好全了可以學。”
而青絲看著這臉不紅氣不喘的溫柔大師兄,覺得這位也真的厲害。
他就算和師姐打,也總是占了上風的。
“嗯!”
她朝師兄很是堅定地應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很堅強很上進的師妹一枚。
“再有幾天就下山。”他看著她,“在此之前你需將拜師禮行了,再把結命石領了就好。”
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這少年將頰邊珠串朝後撈去,非常認真的問她的意見。
“小師妹,你想同我們一起去麼?”
青絲:......
瞧見小孩驚訝臉色他也不奇怪,隻開始說這出春的好處。
齊悠白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我門所學皆出於前人實踐,一步一步摸索得來。”
“出門下山開闊視野增長見識,對習法十分有益。”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且守墟一門以枝條為器,你初入師門,還未曾擇枝。”
齊悠白笑,“你本就是要下山尋機緣的。”
青絲張大嘴巴。
果然哪裡都不允許擺爛人存在嗎?
“你看。”齊悠白把自己的桃枝現出,“我是桃枝,你黎黎師姐是柳枝,三師弟是竹枝,四師弟是荊枝。”
他循循善誘,“你就不想知道你是什麼枝嗎?”
被迫奮鬥師妹·青絲:我是傻子。
她不作回答,隻問下了山去到哪裡。雖然這樣,但青絲心中無能狂怒啊救!對不起她現在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連跑也跑不快的擺爛廢物啊。
她生怕去了什麼有妖怪有鬼的地方給他們拖後腿。
畢竟她雖然穿書,但傳說中的金手指一個都沒有。
“小師妹不必憂心,”見她一臉沮喪,齊悠白大抵也能猜到她在憂心什麼。“師父早問了道,此行是去我家那邊。”
!哪裡?
“是在景國都城一帶。”齊悠白揚起淡淡笑意,“你不想看看師兄的家嗎?”
——那也是你的家。
齊大師兄早問過陳道人,青絲小師妹是從景國一處小城撿來。
那麼他們也是算得同鄉的。
她擇枝的地點,也該在那裡才對。
......
“師兄!”
黎黎和薛涼月打完有一會兒,但覺渾身滾燙,戰意仍舊不止。
她正眼一瞧,見不遠處的齊悠白似乎已經休息夠,於是開始大聲喚他,“再來戰!”
齊悠白放下竹筒,飛身而去,翩躚白影像極牛掰仙俠文男主。
不務正業的小師妹把自己的棉衣裹緊了一點。
......
那頭是酣戰,樹枝揮舞漸漸大聲。
這頭的青絲還在擺爛一樣撓頭細想。
天啦,如果和師兄他們一起去,她就能見到這書裡的男女主了。
她心癢的不行,霸道皇上真人版啊誰不想看!嬌嬌軟軟小白兔真人版啊誰能忍得住!
除去書裡較為誇張老土的霸道語錄,這實際上也是一本很好看的書。
不然也不可能這麼火。
——集破鏡重圓,替身原來是正主,霸道瘋癲但有分寸文學為一體的小說果然是青絲同學的心頭愛。
她的心說想去看看,但理智又出籠。
天殺的她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點心啊,萬一要出點什麼事?
她掙紮著抬起頭,看見兩抹紅白交錯的影子。
如果她也這麼厲害就好了。
但是沒有如果!她狠狠地掐滅這個不符實際的念頭,突然就靈機一動。
自身沒有條件,就需要不要臉的去借助彆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