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何不使劍。”她問。
齊悠白早就參悟守墟劍道,早些年凝出實劍時也是顯擺過幾個月的。直到……
可他之前又使出來了不是嗎。
“師妹此言有誤。”白衣青年隱沒在重重璧閣之後,這樣略帶笑意地回答她。“明明再多使幾次你師兄我就死了。”
“談何容易?”
他驀地走遠,徒留黎黎一個人僵在原地。
*
青絲本不想和師姐分開,但奈何她總是覺得師姐有話對大師兄說。
——她總不能棒打鴛鴦。
所以……為什麼四師兄跟著她?
“師兄跟著我做什麼?”她無語,這樣走一步跟一步到底是要乾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此地危險,怕小師妹又被捉去。”
薛涼月撫著一邊的玉色擺件,皮笑肉不笑的時候更是顯出臉上一道淺淺疤痕。
“我在關心你。”
青絲:謝邀,很可怕。
他這樣完全就是打亂自己的小計劃啊可惡!
“……好吧。”青絲勉強一笑,提著金裙子走出偏殿。
不對勁不對勁,她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她想到一個地方,但決計不能和薛涼月一起去。
因為她單純怕死。
“師姐!”她朝不遠處的黎黎揮手,“和我來。”
*
是宣帝的臥房。
三人在此地正巧碰見獨行的齊悠白。
“我覺得這裡嫌疑很大,我們再找找!”怎麼覺得氣氛如此詭異嗚嗚嗚嗚嗚。
青絲把難搞的薛涼月再次丟給黎黎,貓著腰悄悄離開眾人視線。
……
撈開一扇垂下的珠簾,她俯首看向雕了梨花形狀的玉盞。
好像是這裡。
但真的糟糕……原書裡提到的哪個小盒子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青絲記著就是在這裡來著……
在……哪裡呢?她伸手探進去細細地搜尋,直到手下突而觸著一個棱角,她眸色一亮。
就是這個!
“小師妹。”清淡音色自身後傳來,是剛剛離開的齊師兄正俯下身看她。
青年麵色較之平常溫和不甚相同,反倒是滲出一點難以察覺的驚喜。
“你發現了什麼?”
青絲抵著小盒子的手僵硬,不知道此刻該不該拿出來。
萬一齊悠白問她怎麼發現的呢?哪個好人找路找到人家櫃子底啊。
齊悠白眯眯眼睛,抬手就落到她肩上,輕輕拍了拍。
“師妹運氣不錯,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青絲皺皺眉頭。
“......你怎麼知道?”她打著馬虎眼,手仍舊不聽話地堵在那個暗層,一點也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肩上的掌沒有伸回,“你不信師兄嗎。”
青絲將頭再次低下去一點,脫離這人安置的掌。
“師兄~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很久了。“
她彎著腰實在痛得很,乾脆抵著那櫃子將身子支起來,把越來越近的師兄給擋了回去。
小女兒眉目流轉,卻作一副羞澀的情態。
齊悠白眯了眯眼,“什麼?”
不待他反應過來,這師妹卻將他一把撐在了身後的櫃子上。
“師兄……”青絲一隻手按著這人手臂,心裡按悄悄地打鼓,嘴皮子都顫抖起來。
齊悠白垂著眼皮,似乎在等她開口。
——“你牙縫有菜啊。”
滾啊這才不是她的兒子——兒子說話沒有這麼油膩膩的!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然她知道自己腳底就算抹油,也決計逃不出這假冒齊悠白的妖物手掌,隻好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殺豬一樣的叫喚起來。
“師——兄——救命啊!!!”
但她隻跑了三步,近到隻離門檻一步之遙。身後已傳來涼意。
死了死了,徹底死了。
生死之間,大敞的門外衝下天賜的一個白影,如同旋風似的衝過來把青絲腰間一攬,這樣迅速的逃離了這妖鬼的魔掌。
竟然就這樣把她救了下來。
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不屑哼聲。
金裙綻開,青絲在旋轉中目光凝滯,覺得這次這個師兄應該是個真的。
鼻子一皺,死裡逃生的痛苦慌亂混著齊師兄身上仍舊香得很的衣服,她隻覺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正要想哭,她頭就被狠狠嗑在齊大師兄肩上。
——痛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齊悠白攬著師妹想要落地。
待他避完宣月瀾斬下的殺招,這才發現師妹似乎嗑得厲害。
似乎是……哭了?
恰巧黎黎等人趕來,他忙著將人把那邊一拋,頓時卻口不擇言起來。
“接菜。”
鼻子痛得可以死三回的青絲:師兄你一定牙齒有菜!實錘!
黎黎接住拋來的菜雞,皺緊了眉覺得齊師兄這次著實是很可惡了。
掌上柳劍生光,她把小師妹放下。
“等在此處,莫再走動。”
黎黎提劍而上。
“莫再走動,菜師妹。”薛涼月如是說,也提荊藤而去。
青絲:懂了,也痛了。
傷過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
“何必如此。”白衣青年啟唇,似乎很是無奈。
“何必不如此?”
先前的白衣青年幻去麵目,丹唇彎眼,豔麗無雙。
——儼然就是境外宣月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