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酒 他跟他竹馬的床照我都看見過。……(2 / 2)

男友軟綿綿 星一田 6150 字 11個月前

錢理聞頭一次碰見這種場麵,感覺自己要完犢子。

還是江赫見識多,平靜地邁了兩步,擋在錢理聞跟前,他知道方程翊是明擺著逮住機會找他們的麻煩,所以任何解釋都是無用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拿不出真憑實據來,更不可能報警把事情複雜化,於是不急不緩地說:“你們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哼!”方程翊鼻孔裡出氣,眼神狠戾,回頭朝沙發上的女生看了眼,“你們把人灌成這副樣子……”

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了,他繞著江赫轉了一圈,目光深沉,冷如冰刃,像是要給他一股無形的壓迫力。

實話實話,江赫確實感覺到了這股壓迫力,他都能聽到錢理聞腿關節打顫的聲音,總覺得包廂裡的空氣一下子稀薄不少,但他還是硬生生頂住,仰頭挺胸,外表看去,毫不怯場。

還是那句話,要是方程翊跟他一樣沒背景,江赫早就動手乾他了。

“有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方程翊慢悠悠說話,聲音低沉,態度冷硬,“所以,你們也得給我喝到這種程度。”

意思很清楚,要灌他們酒。

方程翊的話音一落,就有人打了響指,外頭進來一個服務員,服務員推著一輛小車,上麵滿滿當當地放著各種酒。中間擺著一個陀螺樣的水晶醒酒器,看樣子起碼有1000ml的容量。

服務員拿起酒瓶,就往醒酒器裡倒酒,他是各種酒摻著倒,什麼威士忌、白蘭地,葡萄酒、伏特加,拿起一瓶是一瓶,中間竟然還倒進去半瓶53度的飛天茅台。

錢理聞看了都要瘋掉。

那醒酒器被倒到滿出來為止,錢理聞顫巍巍地捧了起來,開始往肚子裡灌。

那是種什麼滋味呢?

生不如死的滋味。

酒水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往下淌,濕透了胸前的衣服。

喝了三分之二,死活喝不下去,整個人癱倒了下去,跪在地上,肩膀劇烈抖動,咳得撕心裂肺,聲音裡還帶著點似有若無的哭腔。

江赫還有頭一次看見錢理聞如此窩囊的樣子,可惜他們現在寡不敵眾又孤立無援,錢理聞能仰仗的就隻有江赫了。

江赫接過醒酒器,舉到麵前,高高地仰著頭,喝剩下的酒。酒水順著他的下巴往下的,他的喉結就在那濕潤的液體下起伏蠕動,這麼一個仰頭的姿勢,在光影的映襯下,清晰地勾勒出了他完美到極致的側臉輪廓。

在場的女生都看呆了,心口砰砰直跳:都長成這樣了,還用得著去騷擾彆人嗎?那姑娘不得擠破了頭往他身上貼嗎?

一飲而儘,江赫當著方程翊的麵把醒酒器倒轉過來,意思是說:我們喝完了,可以了吧。

方程翊冷冷笑了兩聲,他那眼神又變得如同彎鉤一樣,鋒芒畢露,好像輕輕一勾,就能勾得人肚破腸流。他還是沒有說話,掏出一根煙,再次點燃。

他底下的嘍嘍倒是馬上讀懂了他的意思,衝著服務員使了個眼色。

服務員便拿走江赫手中的醒酒器,繼續嘩啦嘩啦地往裡麵倒酒。

錢理聞癱軟無力,驚恐地看著這副場景,手指都在發抖。

這相當於是在給他們上刑!

酒倒滿了,服務員端到錢理聞跟前,錢理聞一臉陰霾,就差掉眼淚了。包廂裡紅綠相間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混了一團顏料在上麵,他手抖得跟帕丁森綜合征一樣,抬起,落下,又抬起,又落下……

“媽呀,我想我老爹,我老爹在哪呢,老爹啊,你快來救救你兒子吧,”他在心裡哭喊,像個孫子。

還是江赫硬氣些,再次將醒酒器接過,仰頭灌了起來,灌到三分之一處,嗆住了,劇烈地咳了起來,麵孔和脖子都是通紅一片。

但是沒有人幫他說話,方程翊一團團地往外吐白煙,眯著眼睛看江赫,冰冷的眼睛裡幾乎快要呲呲地冒出冷氣來。

江赫又把醒酒器捧了起來,繼續喝。他脖子上的青筋全暴了起來,鮮紅的酒水浸透了他的白背心,五臟六腑跟火燒似的難受。

又喝了三分之一,大概是喝得太急,哇啦一聲,俯身吐在了地上,像吐了一地的血似的。

錢理聞眼淚已經出來:這他媽得出人命!

可旁觀者皆是冷眼旁觀,誰也沒出來勸阻一下。

江赫彎著腰,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膝蓋,一隻手還牢牢地握著醒酒器,又是劇烈地咳了起來,半分鐘後,他才緩和過來,那弓起的脊背在燈光下顯得十分剛硬,他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膝蓋,然後一鼓作氣,一個挺身,又仰頭喝了起來。

嘩啦啦地把剩下的酒全灌了進去,人都快要站不穩,腦門上滿是涔涔的汗水,連發絲上都沾著殷紅的液滴,像在外麵淋過一場大雨,卻依舊是毫無畏懼地對著方程翊,把見底的醒酒器倒了過來。

在場眾人明顯被江赫的這番舉動給震懾住了,心裡佩服,覺得他是條漢子。

“你們在乾什麼!”一個女聲突然在門口響起,接著,有人扒拉開人群,擠了進來。

是林妙語姑娘。

林妙語看著江赫手裡的醒酒器,再配合包廂裡這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立馬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那個傻逼要你喝的酒?”林妙語奪過江赫手中的醒酒器,重重地摔在地上,“砰”地摔出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那氣場,周圍的人都傻了。

羅耀然緊忙開口,“妹,你來湊什麼熱鬨?趕緊,過來。”

說著,他便去拉林妙語的手。

林妙語狠狠甩開,她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便對著滿包廂的人喊道:“哪個混蛋灌的酒,給我站出來!”

聽到這話,羅耀然都嚇懵了,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你叫嚷什麼?這倆狗東西調戲我女朋友,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

“調戲你女朋友?”林妙語像看呆瓜一樣看著羅耀然,“放屁,他就不可能調戲你女朋友!”

“怎麼不可能,我都親眼看到的,要不是我來的及時,安羽就被人欺負了。”

林妙語伸長手臂,抓住江赫的背心,把他拽到自己身邊,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他,是個,Gay佬,他,就,不可能,調戲,你的,女朋友。”

“臥槽……”

包廂裡頓時一片嘩然,連燈光都呲呲地閃了兩下。

羅耀然整個人木了起來,傻逼樣地站在原地,“你胡說,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是Gay佬?”

“他就是Gay佬,”林妙語像信仰數學公式一樣信仰這個事實,“他就是Gay佬,老娘追了他四年都沒追到,他不是Gay佬還會是什麼,他跟他竹馬的床照我都看見過。”

在場的人簡直要瞎掉狗眼。

江赫苦惱地用雙手捂著臉,在大庭廣眾下,被人“Gay佬”、“Gay佬”地叫,真是不好聽,那種窘迫的感覺,一點都不亞於小時候,他爸當著眾親戚的麵說他尿床的事情。

他都懷疑,林妙語這娘們是真地喜歡自己嗎?為什麼一點情麵都不留給他?

其實不光江赫,滿屋子的人都有點尷尬,因為他們冤枉一個基佬騷擾女性。

隻有錢理聞敏銳地捕捉到了另外一個信息:林妙語追過江赫,還他媽追了四年。

這鬼見的……

讓他情何以堪。

本來,他就覺得自己今天格外的背,莫名其妙地背了口黑鍋,莫名其妙地被人灌酒,還被女神看見了自己落魄的樣子,事情到這裡,他就想買塊豆腐撞死了,沒想到還有更背的事情,女神竟然喜歡自己的兄弟,還愛而不得地喜歡了四年。

最要命的是,他先前還拜托江赫把自己介紹給林妙語。

錢理聞覺得,命運突然把古早的天涯論壇裡那些的狗血事情,全安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