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怎麼了?”江赫一眼就發現了林杬一的不對勁。
林杬一慌了,“我臉怎麼了?毀了嗎?”
“我看看,”江赫托著林杬一的下巴,湊了上去,細細地看著林杬一的臉,兩個人的距離近到江赫的眼睛都快要看鬥雞了。
要是擱平時,林杬一早一巴掌呼上去了,但現在卻安安靜靜的,一聲不吭,任由江赫細看。
其實也還好,鼻梁上是有點發青,還有一道似有若無的紅痕,但不至於傷筋動骨。
江赫大腦飛速運轉,他覺得這傷肯定不是摔的,林杬一肯定是和什麼人打架了,吃了虧,所以才這麼迫切地需要自己。
於是皺起了眉,佯裝出事情很嚴重的樣子,嚇唬林杬一,“不太好啊,怎麼都腫了?”
“腫得難看嗎?”林杬一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心裡拔涼拔涼的。
“嗯……”江赫思忖起來,不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這樣語焉不詳的,林杬一心裡更慌,“要去醫院看看嗎?”
江赫皺著眉,神情慎重且嚴肅,“最好去醫院看一下,不然明天肯定還要更腫。”
完了,顏值要受損了。
林杬一哀歎,神情黯淡,縮著脖子低著頭。這副景象,很像是小孩子闖了禍,在那裡反思。
又委屈又自責的,可把江赫看得開心死了。
“沒事!”江赫伸手摟住了林杬一的肩頭,“這就去看醫生,不用怕!”
林杬一也沒有排斥這種肢體接觸。
看吧,還是少不了老子吧。
江赫心裡得意壞了。
.
江赫帶林杬一去看醫生,那可要有耐心得多了,一點也不像林杬一帶他去看醫生時那樣,全程板著個臉不說話。
江赫麵上神情嚴峻,心裡可高興了,仿佛不是來看病的,而是來約會的。
他一會兒給林杬一買冰袋,讓他敷鼻子,一會兒又給林杬一買吃的喝的,鞍前馬後,服務態度不是一般的好。
拍了片子,骨頭沒什麼問題,麵部到臉頰那一塊稍微有點淤青,不過沒什麼問題。
“醫生,明天會更腫嗎?”林杬一很不放心,那可是臉啊,是他引以為傲的臉呐!
“不會的,你記得按時吃散瘀的藥就行。”醫生說。
.
看完醫生,已經很晚了。
兩個人從醫院裡出來,林杬一問江赫:“你住哪裡?”
“大街上,”江赫兩手一攤,“沒地方去。”
林杬一傻眼,“你定旅館呐!”
“黃金周,旅館早就定完了,快捷酒店的價格都翻了五倍,還上哪裡去定房間?”
“那你昨晚上睡哪裡?真跟流浪漢睡橋底啊?”林杬一難以置信。
“那倒不至於,但過得是實在淒涼,大街上溜達,沒地方去。”
這時,一輛二十四小時的公交車從麵前開過,江赫連忙拉著林杬一的手追到了站點,乘上了公交車。
沒成想居然還是昨天那位替江赫付車票的司機,他一眼就認出了江赫,頓時愣了,“小夥子,怎麼離家出走還拉幫結夥?不帶拐賣兒童啊!”
他覺得江赫肯定是個叛逆小孩,沒事跟家裡人鬨脾氣了,就跑出來一晚上不回家。
江赫靈感爆棚,現場編了一個故事,“叔,我們是來旅遊的,結果定的旅館房間鬨鬼,沒地方去,所以隻能半夜跑出來坐公交。”
“哦,”司機似懂非懂,“昨晚上你房間鬨鬼,今晚上他房間也跟著鬨鬼?”
“對,是這麼回事。”
“那昨晚上你為什麼不睡他房間?”
“他不讓睡,把門關得老嚴實了,說什麼也不讓我進去。所以,你看他這不就遭報應了?”
司機看著林杬一,搖了搖頭,“嗯……小夥子不厚道啊……”
林杬一壓根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屁話。
.
他們兩個人挑後排的位置坐下。
“我們坐到哪裡去?”林杬一問。
“坐到終點站,然後再反方向坐回來,就這麼來來回回,直到天亮。”江赫回答。
難以想象。
“喏,”江赫把一個充電寶塞林杬一手裡,“手機沒電了就續上。”
林杬一順從地接了過去,擱平時他就抱怨了,但現在乖得跟隻貓一樣,一言不發,顯得十分依賴江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