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為什麼會想當練習生呢?”
“唔,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隻是想站在更大的台子上跳舞。但是從11年到現在,堅持做了快兩年的練習生,偶爾也會忍不住幻想能被很多粉絲喜愛的那天,想著去成為那種可以用舞蹈給彆人帶去力量的人。”
不是沒有被彆人問到過這個問題,但是之前回答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清楚問題的答案,給出的回答連自己也不能說服。
但是今天,也許是昏暗的路燈下對方眼中隱藏得不算好的迷惘,也許是自己內心潛藏的野望不願再被忽視壓抑,在這一瞬間,這一串話快速地吐露,連權順榮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原來,這就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嗎?
還沒來得及感受複雜的心緒,衣袖就又被拉了拉,他有些困惑地抬頭,對麵的男孩笑得真摯而明亮。
“哥真的是會成為像太陽一樣耀眼的人的,我願意做哥的第一個粉絲。”
“莫呀,這說的什麼話……”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權順榮的心頭卻被這句話叩開了一個小口,連帶著把李容允也納入了自己的照看範圍。暗自決定即使李容允的舞蹈跟不上其他人的水平,自己也會儘量委婉地告訴他。
一路上權順榮絮絮叨叨地跟他叮囑了他好些宿舍裡的注意事項,事無巨細到連哪些成員不吃哪些菜都一一告知。鄭重其事的樣子讓本身還算冷靜的李容允也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還沒敲兩下宿舍門,門就自己打開了,大概是上一個開門的人並沒有仔細地把門關上。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聞聲望來。
李容允向來對他人的容貌不敏感,常常記不住他人的外貌特征。但是在剛剛那一眼的對視中,他卻記住了崔勝澈的大半表情。
眼睛瞪大了,顯得無辜而又有幾分驚詫;雙唇飽滿而紅潤,似乎於齒間噙了半支玫瑰。明明是偏幼態的長相,卻在某些角度顯出奇異的攻擊性,從而呈現出一種彆樣的吸引力。
又來了一個新的孩子嗎?
崔勝澈頂了頂腮,焦慮地回憶著宿舍還有哪個地方可以再放下一個床墊。
客廳?不行,看這孩子的長相就是沒吃過苦的類型,如果看到宿舍的住宿環境是這樣的話,說不定沒練習幾天就會被嚇跑。
自己的房間?好像也不行,按道允的性格可能會有些排斥新人。
這樣想來,大概隻能拜托順榮來照顧他了。看上去順榮與這個孩子也比較投緣,住在一起應該會相處地不錯。
權順榮暗自鬆了口氣,看來容允已經吸引了崔勝澈的注意力,那自己加練時間過長的事情應該就會被忽視……吧?
“呐,順榮呀,你留一下。容允去和瑉奎東真他們吃飯去吧。”
李容允應了一聲,轉身朝餐桌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和權順榮幽怨的眼神對上了,他默默地移開目光,想著:順榮哥啊,我會為你祈禱的。
房間不大,客廳到餐桌也不過十來步的距離。大房間裡嵌套著好幾個小房間,練習生好像被塞進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被塞進了各個小房間裡。
大概是快到飯點了,餐桌旁已零零散散地有了幾個孩子。
一個帶著護腕的男孩手舞足蹈地演示著什麼,旁邊帶著針織帽的男孩沒忍住往旁邊挪了挪,又挪了挪,幾乎快要離開凳子;另一個帶著帽子的男孩倒是很配合地笑著,露出來的白牙晃花了李容允的眼;隔了幾個手肘的距離坐著一個正帶著耳機搖頭晃腦的男孩,他旁邊的男孩正舉著勺子當作麥克風陶醉地唱著,不過是無聲版。
感覺都是很有趣的人,不由地讓李容允對未來的宿舍生活有了幾分期待。
全圓佑沒戴眼鏡,眯起眼睛看了好幾眼,才確認又出現了一個新麵孔,拍了拍金瑉奎的手臂示意他先停一下。這陣子公司新來的練習生與出走的練習生都很多,來來往往,小綠屋的人數卻沒有多大變化。
這個闖入者又能堅持多久呢?
全圓佑以旁觀者的態度看著新來的練習生快速地與金瑉奎和其他人熟稔起來,待遇甚至超過了早幾天來到宿舍的申東真。不過申東真是因為自己很擅長交際,而這個練習生話沒有那麼多,卻已經能哄得比他大一歲的李燦願意和他說平語。
吃飯的時候不是沒有和全圓佑對上眼神,但是李容允敏銳地感覺到他興致缺缺,便再也沒有朝那個方向看過。既然注定無法熟悉,那保持最基本的禮貌態度就好了。
這本應該是皆大歡喜的處理方式,可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全圓佑隻感到一陣氣悶。看著旁邊睡得酣沉的李燦,惡向膽邊生地把對方的臉推到了另一側。
隔壁的李容允自然不知道他心裡的彎彎繞繞,很快就入睡了,睡前還在心裡默默練習明天準備呈現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