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又將有怎樣的故事,在她手裡終結?
她猜不到,也不想再猜了。有什麼區彆呢?反正無論故事的過程如何精彩,結局,都已注定。
係好行囊。一紙名帖,自縫隙裡悄悄滑出。泛黃的紙章上,殘缺的墨跡模糊的描繪著一行小字,依稀能辨認得出,是“星魁閣代侍召令”幾個字。
“……代侍的意思就是,代召、代辦、代過……代死……”
驟然閃現腦海的聲音,是小黑屋裡,那個人將這張貼子交到她手裡時,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是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人人豔羨的位置背後,竟然有著這樣殘酷的含義。可笑那些家夥,卻一個個為它擠破了頭,丟掉了命。卻不知,這不過是上位者的又一場生死遊戲而已。
本來,她也是無權知道的。可十二歲那年,卻有這麼一個聲音告訴了她真相。問道:
還要做麼?
她知道,怎樣的回答會改變自己的命運。也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
是,我要做。
這一句話,開啟了一段故事。她踏上了她的漫漫征程,一路上,得到了,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這麼多年的同伴,你也下得了手?你到底是不是人!”
帶血的刃,絕望的眼,變幻了無數種模樣呈現在麵前。最初時難以言表的悲傷,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現在的她,會告訴自己,如果是他們將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樣不會手下留情。卻不再去想,這是否又是一個殺人的借口。
多少年來,她始終沒有放棄過逃離這個泥潭。隻是,在她掙紮著從泥潭裡爬出去的時候,一雙翅膀,卻已不知不覺染上了相同的顏色,再難褪去。
然而,她不後悔。這些,已經不能動搖她的決心了。怎樣都好,她隻要離開這裡。
從此天高,任鳥飛。
可是,在此之前呢?
每一天,都隻是重複著前一天的生活。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已經聞不出血腥的味道,忘記了爹娘的模樣。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有很久很久,久到必須要逼迫自己習慣它,才能走到最後。因為這條路,注定了漫長而孤獨。
直到有一天……一隻“小老鼠”,悄悄溜進她的小院。
“哎,這個叫什麼?”
然後,那個穿著前輩留下來,足足大了一號的練功服,腰間褲腳都紮得鼓鼓囊囊的漂亮男孩,飛快地跑到門邊,突然轉過身來,舉著手裡的糖人毫不客氣的衝她嚷嚷著問話的樣子。從此定格成記憶裡唯一的顏色。
那雙眸子裡所蕩漾著的孩子的天真,會讓她想起,那些跟在爹爹背後拾柴的日子裡,田間一同捉□□小夥伴們。
想起,曾經這樣簡單的活過……
指尖沿著字跡輕輕劃過,輕輕地摩擦著粗糙的紙質,落在了一片淺淺的糖漬上。
她笑了笑,將名帖收進抽屜。目光順著透窗而來的夕陽,望向人漸稀少的廣場。
答應我,一直美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