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上,黑暗更甚院中。乍一入內,眾人眼前都是一片漆黑,頓時失了目標。沒藏心中一沉,立覺不妙,當下一咬牙,抱全守一,暫時激起全身靈覺,一心一意防禦外界襲擊。
這時候,就覺腦後一陣勁風擦過,在距離不到一丈之處,一聲尚未來得及出口的慘叫已在耳中生生被折斷。
沒藏千布隻覺手心一陣發涼,這麼近的距離,他居然隻能感覺到她出手時候的風聲,而完全捕捉不到她的身形。比起數月前的最後一次交手,她的身手竟然又飛升了一大截。
轉念之間,一片漆黑之中,悶哼倒地之聲此起彼伏,四麵八方皆有傳來。可就在他凝神辮析她的方位之時,所有的聲音與氣息又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這一刻,沒藏千布真的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黑暗,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嚨。無處不在的殺意凍結了他全身的血液。殺了這麼多年的人,他直至今日才發現,原來當一個人遭遇到無處可逃的恐懼之時,是連尖叫也發不出來的。
那一瞬間,他甚至已有了鼓足精力,拚死一搏的決心。
可是……
“呲”,一道微弱的光線,劃過漆黑的空間,落在壁角一盞油燈上。頓時,整個房間在微弱的光線下,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眼前,高佻俊逸的女子正以一種極度優雅的姿態,麵帶微笑向他走來。
“千君,多日不見,可好?”
他好不好,沒有人知道。隻知昏暗的光線下,那一刻他的臉色,青得不似活物。
而當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周圍的一切,更是瞬間轉白,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非但什麼也說不出口,甚至,連動也動不了了。
他若是能動,他想,哪怕是一根手指頭。隻要不在此時此刻對著這個女人,彆說穿窗破頂,就是撞牆而出,他也做了。
可是,他動不了。
他手腳健好,氣血流暢,卻一步……也挪不動。
直至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就算什麼也不做。隻站在那裡,就是一種壓力……
那一晚,小小的玄機閣裡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
燈,明了又滅,滅了又明,卻沒有一絲聲響流出。
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有的出來了,有的不見了。隻見少不見多,可誰,也沒有聽見兵器碰撞的聲音。
當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閣中依舊是一片完好,沒有血跡,沒有刀痕,什麼也沒有丟,沒有少,甚至……沒有亂。一切,就這樣回到原點,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