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個倒黴鬼,得罪了這家夥,被人拿鏈子給穿了?
好奇心所致,他抬頭望了望高處的小窗。可是,張望了一會兒,卻沒有起身去看,而是沉默著坐在角落,眼神,輕飄飄的落在麵前的一麵灰牆上,異常的安靜。
這樣的安靜,並不像他。
他向來是一個手眼安分,心思卻不安分的人。可這一次,卻好似要連自己的心思也封鎖起來。不去想,不去看,甚至,不願去聽。
在那個可能改變他一輩子生活軌跡的決定麵前,似乎隻有這樣,心才得以安寧。
站在在天人交戰的十字路口。明明已經有了答案,腳步卻依然徘徊不定。明明隻是說上幾句話,就能完成的事情,比之過去,哪一樁哪一件都要容易,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一般優柔寡斷。
當然,他並不是因為要出賣誰而感到於心不忍。他自問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他猶豫的,是事成之後,生活,也許從此就要換個樣子了。沒藏那家夥,手上一得閒,怕就要修理自己了。到那時候,掙紮一輩子,自然不是辦法。唯一的活路就是與他談些條件,真正待在他身邊,手裡握上一些把柄,便不用擔心他再動自己。可那樣一來。或許,就真的同這門裡數百個庸碌身影再無差彆了吧?
為什麼,如此懊惱呢?懊惱得簡直想立刻離開這裡。明明是自己做下的決定啊。
罷了!多想無益。
反正,自打他走進這裡的那一刻起,已不能回頭。方才的路,他走得比誰都清楚,若不是沒藏帶他走了進來,恐怕還沒到門口,那些跟隨了一路虎視眈眈的家夥便動手了。
那便這樣吧……他對自己說。
就當是死過一次,方知貪戀塵世。從今往後他要考慮的,就隻是怎樣讓自己這條小命得以順利的延續下去。其他一切,再不相乾……
“怎麼,你還不認?你以為嘴夠硬,骨頭夠硬就什麼都可以扛過去了嗎?我告訴你吧,今兒個你是怎麼也躲不過去了。爽快點,也算對得起你的名頭。”
一陣思量也不知道漏了多少話去。再回神,說話的依舊是沒藏千布。他依舊像這些日子一般,張嘴便飄出一股得意勁兒。隻是大約礙於那個麵具人在場,言詞用語都掂量過了,沒那麼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