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不消一會兒他們已奔至山下,衛黔之四周一掃便知敵人已上山而去,就在前方不遠。情急之下,終於腦中靈光一閃,仰頭喊道:
“師兄!你這樣非但救不了他,反而會害了他啊!”
果然,此話一出。大師兄上一刻還疾行的身子猛然像腳底生了根一般釘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隻見他緩緩轉過頭將信將疑的道:
“什麼意思?”
“我說過現在趕去已經來不及了。可是,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救他。”衛黔之氣喘籲籲的在師兄麵前停下,他內力不如大師兄深厚,卻連喘口氣的時間也不敢耽擱,上氣不接下氣的就道。
“就像我剛剛在陣中所做,無法製敵,但我們可以引敵。那些人殺進陣中要的,無非就是我們兄弟幾個的性命。所以,隻要我們能造成所有人都已越陣而出的假象,他們才可能就會放棄對陣心那點好奇,出來追我們。所以我通知你你馬上出陣,正是因為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到達破廟之前引開他們!”
這番話,說的大師兄當場愣住。片刻之後,他方自猛一甩頭清醒過來,跺腳道:
“哎,你怎麼不早說!那就像你說的,你這就去通知老二和老五他們,咱們一起衝出陣外,動靜造得越大越好!”
話未落音,人已掉頭又朝原路馳去。
“好!”
眼看著大師兄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火光和濃煙背後,衛黔之答應著,卻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向著他離開的方向躬身深深作了一揖:
“黔之,拜彆。”
轉身,踏上那未曾走完的登山路。
破廟中,形勢更為岌岌可危。
唯一出路的斷絕,敵人的步步逼近,實力相差的懸殊,簡直就像把他們赤身裸體的擺在敵人的利刃之前,可他們卻還沒想到任何辦法。
往山頂上走,隻有死路一條,而待在這裡卻也未見得好到那裡去。
從火勢的發源可見,敵人絕對不止寥寥幾個。他們的身上又都有傷,硬拚,下場必定很慘。可是若想挑起某個話題與對方周旋,小揚卻知道那更是絕無可能的。
來的是刺客,刺客殺人不必開口。
那麼方寸之間何以取勝?小揚拖著重傷的身子在廟中走了一圈又一圈……
“等等!彆走了!你去佛像背後看看,這尊佛像是木材與泥土所鑄,年久失修,我記得中間的部分已經塌陷了,你用利器掏一掏,將那塌陷的洞窟掏大一點或許可以容人藏身。”就在這時,那廂的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小揚一聽,當即兩步跳上神台,掀開灰塵撲撲的黃帳,果真在佛像背後找到一個小小的,比狗洞稍大點的朽洞。他拾起一枚燭台在朽洞四周一刨,泥土和木渣就像雪花一般往下掉。正如那少年所說,片刻即可掏出一個足以容人的洞窟。
隻是……
小揚沉著臉跳下神台,一言不發的來到少年麵前。
“怎麼樣?可行嗎?”少年迫不及待的問。
對上少年的視線,小揚緩緩的點了下頭。
“那還不快動手,他們就要上來了!”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聞言,當即便僵硬的扶著柱子站了起來。
“你真的覺得,這麼顯眼的藏身之所,他們會找不到?”小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冷冷不帶一絲情緒。
少年重重的歎了口氣,停下艱難的步伐:
“都什麼時候了還挑剔?有總比沒有好,難道你還有彆的方法?”
“有!”
“什麼?”
駭然回頭,少年的眼前閃過的是小揚如夜空般黑漆漆的瞳色和燭台尖端,那鋒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