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那些被衣物包裹過的地方,每一寸都針紮一般刺痛。
“這是哪裡?”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著骨子裡的戰栗,冷冷的問。
“不知道,大約是……”大師兄正要開口,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成熟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極不相符的孩子氣頑皮:
“你看呢?”
小揚有些不適應的移開目光。在他的四周,是陡峭的石頭壁,遠處,是黑漆漆的山脈剪影,無論哪一樣都不是他所熟悉的,然而,無需去看,他心中已有答案。
可他沒敢往下想。不知為什麼,那個曾經就像連著骨血,剔不掉,剜不去的地方,此時卻連一個名字,想到,都心驚肉跳。
是心境變了嗎?小揚沉默。
大師兄見他半晌不答,忍不住出言提醒:
“其實……這一帶你比我們熟悉。”
他神秘的,小心的說道。至今不肯提那個地方的名字,為的,就是一堵小揚幡然醒悟時吃驚的樣子。可是,他失望了。
小揚冰冷木然的臉上非但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淡淡的丟出一句:
“我也不熟悉”。
這簡直令大師兄感到不可思議。他以為對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直言問道:
“我是說,這裡就是往生門附近!你不熟悉?”
“對!”
然而,僅僅一個字,就將大師兄給怔住了;丟出這個字,小揚便閉上眼睛再不開口。氣氛一下子冷得透徹。大師兄清晰的感覺到與眼前的少年,雖近在咫尺卻隔著萬丈深淵。他認為他對他們仍存敵意,但小揚隻是懶得解釋,既無切身之痛,何必白費唇舌。
沒有那個“家”,會像他們的“家”門外那樣,踏錯一步也萬劫不複。小揚雖然不曾在外真正生活過,可從幼時的同門口中,他卻也早就知道。
外麵的孩子,終究是與他們不一樣的……
“咳咳,你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嗎?” 仿佛適應不了這尷尬的氣氛,大師兄乾 咳兩聲,開啟了新的話題。
“我沒有興趣聽你們奮勇殺敵的故事。”然而,小揚給與的卻是極不配合的懶洋洋的白眼。
“不是的,我們衝出陣門的時候,那些埋伏在外的刺客已經統統咽氣了!”
“什麼?”終於,大師兄的話喚回了小揚側目。
“經查驗,均死於利刃切開咽喉,一擊斃命!”
說罷,大師兄注意到小揚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他,他明白對方想問什麼,於是搖頭道:
“我們沒有外援,也不會是師傅,他老人家從不使兵器。”
這個答案,令小揚再也無法保持一直以來的漠然。他眸中的光芒開始忽明忽暗的閃動起來,一個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明明不可思議卻怎樣都揮之不去。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大師兄不禁試探著問:
“會不會是你的朋友?”
“不會!”誰知,小揚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他早就沒有朋友了,在四年前的那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