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和阿克薩斯繼續沉默地走在走廊上,卻與周圍同樣沉默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這棟大樓每個牆麵都由觸屏麵板組成,來往的人都站在一體式平衡車,側頭不停用手指點著牆壁上上跟著人移動的信息欄。這是這個時代的常態。可也有許多出生在兩個時代的交界處,依然以上個時代的方式生活著,他們被稱為“懷舊的一族”,阿克薩斯就是其中之一。在旁人看來,莊澈則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也常常跟著做出些懷舊族行為。雖然這行為是被國際所允許的,但也會常常受到許多“迎新”一派人的鄙夷不屑。
阿克薩斯已經60歲了,在人類平均壽命為120.8歲的今天,他才剛剛步入中年。他是一位物理研究院院士,同時也是一名哲學家。他有著一頭稀疏的亞麻色頭發,銀色的眼睛——不過在一次意外中瞎了一隻,還有一副地道英國人的長相。
他的助手名叫莊澈,今年25,是全研究院裡最年輕的小夥子,大學專業選的是材料物理,論文在研究高強度固態氣體材質方麵也小有成就,被他的導師阿克薩斯破例提點為助手。他黑發藍眼,一頭蓬鬆的卷發非常有識彆度。一隻耳朵上掛著湖藍色羽毛耳墜。有流言說,這羽毛中藏著一個秘密,很機密,因此他的檔案上有一部分還未解密。也有流傳過一種說法,戴上這個耳墜會使人變得聰明。當然,耳墜主人和院裡的研究人員對此類消息十分不感興趣,他們隻在意自己的研究是否出了成果,以及——迫在眉睫的“藍色羽衣”計劃。
“好久不見啊弗依老弟,你還好嗎?反正我是不好。”阿克薩斯走進畫室說道。
弗依是一名畫家,在油畫領域較為出名,同時也是一名科學家。與學材料物理的阿克薩斯不同的是,他的專業是環境科學。
“出了這事,我又能好到哪兒去呢。我看這次備選方案裡啊,沒一個可行的。方案十一看起來不錯,在地球外層造一圈能夠適量反射紫外線的大玻璃一樣的鎧甲,不過那樣的話以後發射火箭隻能靠太空電梯來發射了,不管什麼事隻要是超過外層的都隻能靠太空電梯。那時可就真的再也看不到流星啦。唯一的缺點就是經費消耗大。”弗依放下畫筆和調色盤,指著他剛剛畫的森林給阿克薩斯看。 “怎麼樣?送你了,掛牆上多看看,”他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以後啊,可就真的隻能永遠封存在畫裡嘍!”
阿克薩斯沒有出聲,隻是盯著這幅畫,出了神。
弗依·布萊克見狀笑了幾聲,拍了拍阿克薩斯的肩, “愣著乾嘛,走啊,你不是說有東西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