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涪此人,跟解榕聲實在有些像,都屬於有些認死理的人,但薛涪和我待久了,處事還是相對靈活些,不至於硬碰硬。
我走之前,遞了個信給宮裡,希望多多少少可以給他減少一點困難吧。
京都早已經回暖,淮安靠近江南,更是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路上緊趕慢趕走了兩三天,再過一片林子就要到淮安境內了。
走到林子裡正是中午,日頭猛的很,樹葉也被烤得卷起來,沈止玉本來在前麵騎著馬,突然調轉頭,敲了敲我的馬車,“徐貴女,下來歇會吧?前麵出了林子,隻會更熱。”
我思索了一下,回了一句好,就掀開竹簾跳下了馬車。
才下馬車不久,就看到沈止玉在不遠處朝我招手,“貴女,來這邊!”
走近一看,我才發現那是一條小溪,兩岸淺,中間深,這樣的白天當真是完美的休息地。
沈止玉已經將鞋襪儘脫,踩在溪水裡,露出肌肉有力的小腿。
前麵擺著幾隻精致的杯碗茶盞,半浸在溪水中,裡麵盛著瓜果茶飲。
“沈閣主倒是會享受,”我打趣道,一邊脫了鞋襪也踩進涼涼的溪水中,提起衣擺,坐在了四角木凳上。
不似其他國家,我朝對女子生活方麵的約束並不嚴苛,夏天在淩水河裡麵踩水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
琉璃盞中盛著幾顆脆李,白瓷盤中是切好的桃,溪水走底下一過,咬在嘴裡像是冰鎮過一樣。青色的玉壺中裝滿了楊梅酒,沈止玉遞給我一杯,是用配套的杯子裝著的,甘醇透涼。
我們也不談什麼,就這樣坐著,看向遠處溪水流過來的地方。
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了一隻西瓜,懸懸地浮在溪水上,浮瓜沉李,好不自在。
短暫修整片刻,我們便繼續啟程,進入了淮安境內。
一路走來,實在是看不太出這裡受到了多少影響,淮安本就靠近江南,底子不薄,再加上確實也沒受多大影響,如今瞧著各項什麼都稱得上一句與往常無異。
讓我都不得不感慨一句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暗中調查自然要有暗中調查的樣子,我和沈止玉租了個小院子,隻說是家裡想來這裡做生意,兄妹倆先來看看情況。
沈止玉實在是活絡,不幾天就跟當地的商戶打得火熱,我這邊也在各種茶館打聽消息,很快,一條線索就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