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暖,你是一個冷漠無情又識時務的女人,你的蘿卜隻有五根,沒有多的!你的鹹飯隻有半碗,沒有多的!”
我自言自語往前走了兩步,最後還是倒回來,“算了,算了,大過年了,做些好事總會有好運的,兩個人,遇見鬼的幾率都小些。”
我轉身把人扶起來,這人居然還有意識,她氣若遊絲:“謝謝你,韓暖。”
我苦著臉,“你彆謝我,我救不活你的,你自己扛住啊。”
扛得住是命,扛不住也是命。
我好歹是皇宮裡的下人,雖然沒有俸祿,但保命啊。你可是皇宮的罪人,沒有人會救你的啊。
我把人扶進房間,放在床上。屋內燭光一照,才發現這人情況非常不好。臉色青白,單薄的下裙血跡斑斑,不難看出這女子才生產完不久。
這皇帝也太不是個人了吧,好歹這人曾經也是他的枕邊人之一,就這樣不論死活地丟進冷宮。天家果真是沒有情的怪物。
我歎了口氣,還是翻出了以前私藏的黑炭點著,驅散房間的陰冷。又去燒水,灌了兩個湯婆子塞進被子裡。
女子蜷曲著身子,臉色痛苦。
我替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位娘娘,你我素不相識,我能力有限,如果您熬過了這關,我可以把我的吃的分你些,如果就此香消玉損,你,你也彆怪我啊,要怪,就怪廢你的狗男人吧。”
我看見這位娘娘說了什麼,但聲音太微弱,我就湊近了些。
我聽見她說:“阿潤。”
那個被我刻進了骨子裡、靈魂中的名字再一次被提起。
我緩慢眨了一下眼睛,低頭看向我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應該是剛剛不小心把玉牌從裡衣裡扯了出來,我握住冰涼的玉牌放在心口,感受胸腔傳來的重重的跳動。
有多久了?
我太久沒有這種感受了,這種劇烈、沉重、疼痛的感覺。
“你說清楚!什麼阿潤?”我感覺自己沒有用力,但聲音卻如此急切大聲。
那位娘娘沒有再出聲,人早已經昏死過去了。
我走上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想把人搖醒,還好我及時清醒過來,沒有乾蠢事。
我扶了一下額頭,深吸一口氣。我要救她,一定要把人救過來。
我掏出一個布袋子,布袋子上繡著我的名字,這是我娘親唯一剩下的東西了。從裡麵拿出一支木頭簪子,用力一掰,“啪!”清脆的一聲,我感覺自己的心也“啪”的一聲碎了,拔涼拔涼的。
往沸騰的水壺中丟了進去。
忙活了半天,終於熬出一碗黑黢黢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