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休息室出來的沈珍原路返回至熱鬨的宴廳。

乍從靜謐的私人處返回熱鬨的燈火廳，沈珍的耳膜處有種脹脹的不真實感。

不同於目標明確的沈母，被“養廢”的沈珍一直覺得自己未來終將度過普通的一生。

有如今日般際遇被她碰上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一時好運。

於是站在陰影處徘徊。

雙手閉合，有絲冰涼的名片貼於手心，再次打開，名片還存在，“紀火 ”二字明晃晃地映入眼簾。一切都是真的。

機會來臨之際，沈珍腦中突然沒有了平日裡略雜亂的念頭，“鄰居哥哥好像變了”“淩和熙同學好自由”“成績差了一定很多同學在嘲笑我吧”。

所有跳脫細胞思想統一，那就是“機會來了！”

機會來了。沈珍反複咀嚼著這句話，無比熟悉，似乎有什麼塵封記憶將破繭而出。

腦海裡閃過女孩張大雙臂揮舞的畫麵，沈珍記得這是她的小時候。

或許再給沈珍點時間，她就能神奇般回顧起兒時的自己，但誰讓她站在宴會廳出口，要離去的人們打斷了沈珍的思緒。

更重要的是，沈母站到了她的麵前。

母子倆相對無言了幾秒，沈母問：“有什麼要打招呼的人嗎？我們馬上回去。”

沈珍繞到她身邊，“那就回去吧。”

“等會兒。你的裙子放哪了，要還回去的。”

沈女士看著沈珍小跑著去放衣服的地方，她的鞋子如今很輕便，不似她挑選的折磨人的利器。

換的一身好像還真融入了這個女人們言笑晏晏的環境，像個女人了。

像那些有底氣有資本的女人一身舒適打扮。

“嘿，沈姐，停這乾嘛呢，等你兒子啊。”

“誒，是，這孩子，可能去跟紀老板道個彆去了，麻煩人家那麼長時間。”

“你兒子真不錯，長得可愛水靈的，討老板們喜歡，要是我家男兒也這麼長臉就好了。”

“嗬嗬。嗬嗬。你閨男也不錯的，不是跟我兒校友麼，都差不了哪去，今天怎麼進不來呀，嗬嗬。”

在綿裡藏針中兩人很快結束了一番對話。

沈女士心中發氣，這女人看沈珍在眾女麵前露臉了故意來膈應她，什麼討老板們喜歡，沈女士厭惡這種說法，仿佛將一個人的努力統統變成了上位人的施舍。

她發現自己可真矛盾，存著妝扮孩子心思又不樂意讓人指出自己妝扮她的想法。

不，這種想法也不對，自己可是為了沈珍好，沒有錯的。

沈珍回來得很快，另一隻沒提衣服的手還拎著一袋小甜點。

沈女士帶著沈珍緩步走向停車場，提前聯係好的司機已等在了那。

先上車的沈女士坐好後閉上眼睛假寐，這是她參加宴會後一貫的習慣。

沈珍隨後上車，她坐在沈女士一側，車啟動後沈女士閉起的眼睛也睜開了。

車行至半途，車內依舊安靜，人影飛速後退，聽不見外麵的風聲，聽不見成群的人們對話也聽不見風聲。

沈女士先打破了車內的平靜，“大姐，音樂開一下，熱鬨點的音樂。”

時髦的吳大姐已經五十歲了，試探性地放了搖滾嘶吼的音樂，沒見兩位雇主反對，點著頭享受著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