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和妃把宋晚清叫到寢宮中,告訴她明日要進宮麵聖,要她好好照顧煜王,並打理好王府中的一切事物。
“是,母後。”宋晚清點頭應允。
和妃見她興致不高,心中不免一陣心疼。這個兒媳婦是自己看上的,自然更加疼愛一些。何況其母族還是能為朝廷獨當一麵的銅牆鐵壁,於公於私和妃都不會虧待了她。
“清兒,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若是受了委屈,本宮必定會為你做主。”
宋晚清恭敬回道:“謝母後關懷。”
“是不是柏兒……”和妃試探著問,見宋晚清失落的神情便知自己沒有猜錯。“你是與他一生的人,有些時候也該多體諒他的壓力和無奈。比如上次與常德軍一戰,柏兒差點把身家性命都丟了。身體還沒痊愈又匆忙去山上拜訪易先生。說句自私的話,這位易先生病得正是時候,如果我們能把他醫治好,多半就會留下為柏兒所用。”
宋晚清原本想與和妃講一講自己的心事,卻見她隻關心宋柏的前途,就把想說的咽了回去。
和妃是何等的精明,她不會不懂宋晚清的悶悶不樂。隻是她卻不願把再正常不過的家常當成大事來說。
“你從小出身官家,一個有擔當有抱負的男人永遠都不會隻拘於兒女情長。一心想要鎖住男人的心,這種想法本來就是愚蠢。你將來的地位可不僅僅是煜王府的王妃,母後覺得,你可是能母儀天下的!”
宋晚清趕緊跪地,“母後,是清兒錯了。清兒不該給自己徒增煩惱,隻是……隻是清兒心裡就是不爽快!剛剛成婚不到一個月,殿下隻在煜秀宮待了一晚,還是洞房花燭那夜……這讓清兒的臉麵往哪兒擱。”
和妃把她扶起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得到一個男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得到了心,有的隻得到人,兩者要都能兼得,那並不是我們帝王家。孩子,你已經贏了,你是柏兒明媒正娶的煜王妃,無論他以後是太子還是皇帝,你永遠是他身後的第一人,這個任誰都搶不了去。”
“可是母後,徒隻有個空殼有什麼用?”想起那日暴雨黑夜裡被他毫不留情推下馬車,宋晚清到現在仍覺得委屈。他是有多麼的不在意和討厭才能做出來。
“你覺得空殼沒用,你可知有多少人做夢都得不到這具空殼!”和妃嚴肅道:“母後最討厭不以大局為重的媳婦,看來你從今往後還要好好磨煉自己才是。”
宋晚清被和妃的氣場鎮住,隻能順從順應她的教導。
“清兒謹遵母後教誨,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和妃喊住她,“真正拿住一個男人,首先要真心實意地對他,你想想自己平日裡的心性脾氣是否都做到了柏兒心裡。還有最關鍵的一個,那就是養育後代,不論用何種方法一定要給柏兒延綿子嗣,這個才是你最該考慮的,而不是在這裡暗自憂傷徒勞無功地抱怨!”
和妃的地位,在當今皇帝麵前也是有分量的。可想而知平日裡的氣場有多盛。
宋晚清出了門,夜色正濃。身後跟著的侍女一邊一個挑著燈籠走在前麵。
“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宋晚清拿過了其中一個侍女的燈籠,往沐榭堂的方向走去。
遠遠看見,沐榭堂裡燈火通明。宋晚清快走幾步到了大門前。兩旁的守衛見她來了,趕緊跪地請安。
宋晚清隻問了一句:“煜王殿下可在裡麵?”
那守衛如實回答:“殿下自今日上午來過,未曾再來。”
宋晚清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許是自己多慮了,他與易先生最多應該隻是君臣之禮。從沒嫁進王府以前,宋晚清就知道這個煜王是個執拗的性子,想要的東西必然要得到,所以不論他用了怎樣的方法得到了蘇知易,隻要他做到了,作為妻子就理應為他開心。一統霸業才是男人的報複,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替他打理好王府中的一切,又何苦糾結其他呢。
宋晚清正準備回煜秀宮,轉身看見南恩和走過來。她趕緊迎上前去,準備行禮……南恩和直接掠過她,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宋晚清委屈地想落淚,可在侍衛婢女麵前她還是忍住了。
“煜王殿下!”她終是出身豪門,委屈可以在外人麵前忍,可麵對托付一生的人,還是控不住要個說法。
“何事?”南恩和停住腳步。
宋晚清走到他麵前,怒目瞪著他,質問:“我一忍再忍,忍到你現在已經完全把我當空氣了!就算你再討厭見到我,我終還是你的煜王妃,是死後跟你埋一起的人……”
南恩和冷漠地打斷她的話,“這輩子不夠你還要下輩子?你不願意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沒必要委屈自己。”
宋晚清被氣得說不出話,呼吸急劇起伏著……剛要轉身憤恨離開,突然想到和妃囑咐過她的話:不論你用何種方法,為煜王殿下延綿子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