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費力看清那張熟悉又厭惡的臉,扶楓晚這時才明白自己不是被地下賭場下的藥。
擦了擦模糊視線的汗水和生理性眼淚,沉聲質問:“宴思洲,你跟蹤我。”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笑眯眯的站直身,順著他的話重複:“對呀,我跟蹤你,楓晚同學,你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嗎?”
扶楓晚冷漠的看著他。
宴思洲自顧自的笑,看起來十分愉悅:“我是你的愛慕者呀,在軍校我就你喜歡你了,作為一個癡戀不得的人來說,為了接近心上人而做出偷偷跟隨隨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宴思洲的嘴角弧度落了下去,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說起來也怪你,我作為宴家的唯一繼承人,當著這麼多的人麵前給你表白,你不心動,我給你這個外星域來的窮鬼送了那麼多昂貴的禮物,你不接受,不然我們何至於在這顆落後的星球上相遇?”
男人伸出手,用力捏住扶楓晚的下巴,強迫扶楓晚看著他。
這真是張稱得上完美的臉,白皙若瓷,此時藥力在他身體裡揮發,櫻花的粉色從這白皙中透出,他麵上冷汗淋淋,濕發貼著麵頰,薄薄的嘴唇豔如玫瑰,整個人似是從水中撈出。
宴思洲內心得意又愉悅,他千方百計索求的瓊玉終於被人他握在手裡。
“真可惜你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樣子,你不是自命清高嗎?結果呢,下點藥就成這幅德行,嘖嘖,不過如此。”
他放開手,扶楓晚的頭脫力的再次垂下去,碎發墜在額前,擋住了怨恨不甘目光。
宴思洲當然看的出坐在他腳邊的人對他的仇恨,可是這點恨他根本不能觸動他分毫,獵物已經失去爪牙,他慢條斯理,帶著戲弄,彎下腰去解扶楓晚的外套。
地下賭場比賽結束後,扶楓晚將汗濕的衣服換成背心和皮質外套,外套的拉鏈被拉至鎖骨,宴思洲的手剛落在掛在衣服上隨著呼吸搖搖晃晃的拉鏈頭墜子上,一隻手猛然將宴思洲的手拍開。
扶楓晚抬起頭瞪視他,憤怒的火焰在這雙眼睛中獵獵的燒著,那隻手下了死力氣,將宴思洲的手背打出一道清晰的紅印。
扶楓晚撲上去,雙手掐著宴思洲的脖頸。
他仍然因為藥力在發著抖,力氣已經所剩無幾,以他在第一軍校戰鬥係名列第一的成績,剛剛那一掌就可以將宴思洲的手骨拍斷,現在手中的脖子可以被輕易捏碎。
他眼白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的望著被他掐著脖子的宴思洲,宴思洲麵上仍然掛著看戲的微笑,絲毫沒有將這點威脅放在眼裡。
糟糕的情況無法改變,因為這該死的藥,他連最細微的精神力都無法放出。
宴思洲笑盈盈的任他掐著,伸手繼續去碰扶楓晚外套的拉鏈,他一動,扶楓晚立刻去擋,試了幾次不成功,宴思洲開始不耐煩。
站直身一腳扶楓晚踹到牆角,宴思洲眉眼的戾氣顯現,厭煩的說:“你最好聽話點,免得等一會兒受苦還是你自己。”
扶楓晚卷縮在地上,抱著胸口吐出一口血,眼睛卻死死盯著他:“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弄死。”
宴思洲現在弄死他甚至是最好的結果,扶楓晚怕的是宴思洲讓自己生不如死。
一時不察,落入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狀況,扶楓晚知道宴思洲這樣惡劣的人想要的什麼。
無非是將他的尊嚴打碎,讓他像一團爛泥一樣度完餘生。
他的心臟毫無節奏的砰砰作響,他能感受到血液在身體裡沸騰,好不甘心,好不容易從混亂貧瘠的外星域考入內星域的軍校,等再過幾年就會獲得一個不會被人追殺,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穩定工作,他明明馬上就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
憑什麼宴思洲這樣的廢物能這樣將他踩在腳下?就因為有個當了重庭星區執行官的父親?就因為一個他無法選擇的出生?
憑什麼?
他心裡恨極,目眥欲裂的看著宴思洲一步步再次走到他身前,腦子裡飛快的思考脫身的辦法,然而無論他如何思索,現實仍然是毫無逃脫的可能。
正陷入焦慮和絕望,視線餘光突然發現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小巷的拐角。
這個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當她從壁燈燈光下顯身的那一刻,扶楓晚就不再期望她救他。
上身的白襯衫空曠曠的掛在她的肩上,衣擺紮在深色牛仔褲裡,不過一握的腰身顯出來,扶楓晚幾乎要為她擔心她會被人折斷。
這樣一個瘦弱的女人想要從宴思洲手中救出他,扶楓晚都要擔心她會不會將自己陪進去。
這人多半是不小心誤入這條小巷,撞見這樣危險的場麵也應該避免惹上麻煩的快速離開。
可是這人就像不知道眼下的環境有多危險,徑直走到爭鬥的扶楓晚和宴思洲身邊。
她歪著頭,狀似好奇的打量被宴思洲一腳踩在臉上的扶楓晚。
“請問,需要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