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明正在楚泉住宅的客房看書。
她躺在沙發上抱著這本從楚泉書房找到的紙質書好一會兒了,書本攤開的頁麵也好一會兒未被翻過。
她的注意力其實並未放在書本上,結束和楚泉的談話後,很快有人將她需要基因病藥物送到她的手上。
人的基因從誕生之時就已經定型,星際上常用的基因病藥物並不能改變病人的基因,僅能起到增強體質的作用,但再是根據絕大多數基因病症狀研發的常用藥,祝星明也沒把握自己一定能適用,畢竟她和這個世界的人類體質完全不同。
接到楚泉的下屬交給她的藥,她隻看了一眼,便就著水咽了下去。
這是種極具風險的舉動,但祝星明心裡並未有太多的觸動,在她到達這個世界之後,她對危險的感知便變得異常遲鈍,她也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心態。
她從天橋上跳下,根本不期待自己從死境中醒來,這是她的第二次生命,她也並不覺得欣喜,何況這世界是一本這麼糟糕的書。
她吞下這效果未知的藥,如果還活著,那麼旅途繼續,如果死去,好像也並不可惜。
潔白的藥品和著水從食道滑入胃中,不過片刻,她的身體開始發熱,她能感受血液在血管裡極速的奔流,緊接著心跳加速,視線開始模糊。
她還抱著那本從楚泉書房找到的那本書,視線的模糊讓她書上的半個字也看不清,藥物的說明書說這藥物能促進細胞的再次生長,增加人體組織的強度,而她確實能感受身體每個細胞都在打碎重組。
她手指摩挲書本的書角,這種在星際已經罕見到稱的得上情懷的閱讀工具的觸感卻讓她熟悉到安心。
這是她是她離開外星域的最好時機,她可能不會再有機會和楚泉這種在這個世界位高權重的人打交道,外星域的生存環境並不適合未經過基因改造變革的她,她需要獲得內星域居民的社會福利,想要到達你內星域就必須乘坐星艦或者飛行器離開這個星球,她需要自己體質達到能夠乘坐星艦和飛行器的程度。
藥物繼續發揮作用,她的全身體溫變得滾燙,胸口惡心反胃,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鑿動,她抱著書本將自己所有感覺壓下。
扶楓晚駕駛的飛行器從宇宙中駛來,天空中雨滴大小的黑點在眨眼之間靠近變大,劃破空氣,嘶鳴著落在楚泉住宅的停泊場上。
他一路跑到祝星明所在客房門,停下腳步,突然發現自己的形象太過慌亂,理了理跑亂的衣服,這才敲響祝星明的房門。
屋內沒有反應。
他向住宅的智能管家問到:“祝星明女士在在房間裡嗎?”
走廊的語音係統接收了他的問題,機械音在走廊內響起:“是的。主人尊貴的客人,祝女士從進了這間房間之後並未出來。”
扶楓晚再次敲門,他張了張口,突然想起自己和祝星明相處這兩天時間似乎還沒有叫過祝星明的名字,他想到楚泉在他的麵前省去祝星明的姓,親昵叫祝星明“星明”。
他喊到:“星明,星明,你在房間內嗎?”
他的聲音傳入房內,祝星明在耳邊的一片嘈雜的幻中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拍了拍腦袋讓自己稍稍清醒。
“星明,能開一下門嗎,出了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這次祝星明聽得更加清晰,確實有人在喊她,她用力按著自己的額角,讓自己保持清醒,回到:“讓他進來。”
房間裡的智能係統接收到她的命令,自動將房門打開。
扶楓晚走進房內,一眼看見她燒的滾燙的臉,組織好的語言瞬間被他忘在腦後,他也忘了正常的社交距離,快步走到祝星明身邊,伸手貼在祝星明的額頭上試探祝星明體溫,但祝星明的體質特殊,星際人的體溫比祝星明的正常溫度高,他注定無法通過這種方法試探出祝星明的體溫是否正常。
祝星明偏過頭,拂開他的手:“我沒事,”她說:“這隻是用了基因病藥物的正常反應。”
扶楓晚作為一個在此之前從未遇見過基因病人,且身體健康正常的星際人,當然不會知道服用這類藥物的反應,但祝星明先前確實找楚泉要過基因病的藥,他信了大半,稍稍放下心。
他坐在祝星明身邊:“這個星球的交通港被內星域的人封鎖,進行過往載具和人員的檢查,我懷疑這是宴思洲搞的手段。”
“宴思洲?為什麼?是對你不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