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可楚在夏振航懷中愣了愣,顯然她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一層上來。她的願望隻是能回報自己養父母就夠了,成為夏氏家主,她完全無法承擔。
夏振航將她從懷中拉開些距離,一臉笑意感染了她的心緒,“你的臥室裡有一台分機,櫃子第三層還有部上了卡的手機,窗台上還有部筆記本。如果想和以前的朋友或是父母聯係,用這些就行。下個周會有個聚會,我要把你正式介紹給他們。所以這期間你得快些適應。每周的周一到周三可以住宿在外,但是彆太亂來哦!”他低聲笑道,“不過我們橙子似乎沒Boy Friend,聚會上外公給你挑!”
“……”多大度開放的外公啊!她是不是該這樣大聲地讚美一句應應景?
隱形很久的女仆端著托盤上來,上麵有一套細膩雅致的青花瓷茶具。她將勾勒著高貴青花紋的茶杯遞上去,夏振航打開茶蓋放在鼻息聞了聞,轉手遞給施可楚,“這是極品毛峰,你試試?”
她淺淺抿了一口,平日喝那衝了N久開水的老鷹茶都是靠牛飲的,也不指望能嘗出什麼來。不過入喉後舌尖引起一陣清味,久久不散,她對上他倆視線,憋出一詞:“回味無窮。”
原諒我詞窮……阿門
夏振航抬手撫了撫下巴,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哦,對了,”他朝施可楚指了指女仆裝女生,“她是你小姣阿姨。”
聽到“阿姨”倆字,拿住杯子的手一時不穩微微傾出幾滴,偏偏不偏不倚全沾到了他的衣擺上。
“呃……沒事沒事,回房換一件就行。”生怕她露出一絲愧疚之心,夏振航忙安慰道,“很多人聽了都會驚訝,小姣是第三十六家的,雖然才二十二歲,但在輩分上……你和海汐海潮的確該叫一聲小阿姨。”
“不過……她看上去也沒那麼大……”施可楚小聲說,見她終於應了一句,夏振航更是喜形於色,不過轉眼便沉默了,幽幽道一句:“女人的臉呐,最會騙人。”
女人的臉呐,最會騙人。施可楚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她認為這隻不過是外公隨口而言罷了。可是直到外公死去,那個在她麵前露出猙獰表情的女人要她死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他一早便看透了一切。
夏振航離開後,小姣便放下托盤和她握了握手,“我是夏姣姣,第三十六家的,雖然在輩分上很無奈,但是私底下他們還是叫我名字。”
麵前麵目異常年輕且有些稚嫩的女人有著非常甜膩的笑容。施可楚隻覺得心中某座冰山一角因此而融化,她一眼便知道自己非常喜歡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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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共有八個平均八十平米的大房間,全是你母親當初最喜歡呆的地方。看了後你也就明白她的喜好有多詭異了。”小姣聳了聳肩,拉開第一間屋子。
當施可楚一眼掃過室內,最後定格在牆上一柄等人長的用於驅邪的桃木劍時,她隻覺得那是裡麵最正常的東西。雖說門口是掛著“休息室”的牌子,但機麻、老虎機、街頭爭霸這些……實在不能和她那感覺起來溫婉大方的上流社會富家女聯係在一起。
小姣滿意地接收了施可楚震撼的表情後退出去走向第二道門。當屋內的燈被打開後,她隻感覺腹中有些翻江倒海,小姣試著安慰:“其實過了這麼多年,很多都隻是當時的後代。”
“後代?”她看了一看玻璃箱中朝她吐信子的淡黃色極品蟒蛇和五彩斑斕卻有毒的雨林蛙,以及隻有在動物世界上看到過的極品蜘蛛,腳突然有些發軟了,“很好……很大膽!”
接著她又被帶著參觀了詭異的整蠱室,稍微正常些的影音室和錄音室(當然在她N久以後聽到來自她親娘的一曲汪峰版的《回家》後,她再也沒覺得這間錄音室正常過。),還有給第二間屋子那些東西做衣褲鞋帽的手工室(她完全想不到她母親還有這麼母愛泛濫的一麵。),以及囧囧有神的連天花板都被海報占據的金城武的專屬室。
施可楚已經做好頑強的心理準備已迎接最後一間屋內“見光”的到來,結果小姣放在門把上的手卻久久不移動。她歎了口氣道:“家住說了這間屋子禁止入內。”
她恭順地點點頭,又參觀了二樓和三樓。二樓共有十二個房間,除了幾間主臥比較大,其他的麵積基本都要小上一號(當然這所謂的“小”的麵積也打過施可楚家的總和……)。有夏振航、海汐海潮的臥室,五間傭人臥室,還有一間浴室、桑拿室、按摩室和活動陽台,另外她的房間是由她母親以前住的地方收拾出來的。當然她並未在裡麵看到關於她父母的照片和衣物或是隨身物品。她簡直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未婚生子的結晶。
三樓就顯得比較清靜了,除開那間書房和畫室,其他的屋子都是空著的。
當她們看遍彆墅所有地方後,大鐘已經敲響起點。樓下的餐鈴被摁響,餐鈴的另一頭連接了所有的房間,據說是因為她母親一做起事來就忘乎所以,這樣方便提醒她。
小姣領著施可楚下樓,看到夏海潮和夏海汐已經在座位上擺好架勢。相互打了聲招呼後施可楚在傭人拉開的椅子上坐下。晚上的菜色非常豐富,還有幾樣是她最喜歡的,比如……
當她的餘光掃到白色歐式長桌中間那盤堆得跟座山一般高的黃油油的大閘蟹時,生生截斷了心中那句“比如”。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小姣立刻解釋道:“家主聽施夫人說你非常喜歡吃這個,但因為家境不好所以吃不到,家主便叫廚子給你弄了些。”
看著施可楚的臉從紅色變成變色,變成青色,再變成綠色,最後完全黑了下來,夏海汐不禁感歎道,不愧是馬賽克。
弄一些……這叫一些?施可楚驚恐地看著,盤中那些螃蟹似乎正睜著豆子似的黑眼珠緊盯著自己,腹中再次翻江倒海。她是做了什麼讓養父母誤以為她喜歡吃這個了?
噩夢般的回憶再次被拉開——
班上的某一暴發戶同學滿十歲生日,便宴請了全班同學包括其家長去當時全羅瑪市最高級的酒店吃飯。
因為身為壽星的同窗,小施一家人理所當然被安排與壽星家屬一桌。看著與自家的巨大差異性施夫婦的自卑心油然而生,在與壽星敬酒時也是畏畏縮縮顯得低人家一等,而小施倒是不介意這些,對著桌上各色菜式自顧自吃得甚歡。
不過這種歡樂也隻持續到壓軸菜上場之前。
正對著水煮肉片大開殺戒的小施突然聽到周圍人一聲驚呼,抬頭一看,原來是一位身著旗袍身段姣好的女侍端著一盤菜上場,她還沒看清是什麼,便見桌上眾手集體朝盤內一陣轟搶。
而後,她聽到身邊發出什麼怪聲來,側過頭看,便看到了他至今為止最恐怖的畫麵……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她寧願選擇SHI也不會回頭。如果非要加個期限,她希望是她沒瞎之前。
身邊坐著的,是那壽星的父親。她看著那人“卡擦”一下掰開螃蟹的肚皮殼,把一張油嘴埋進去吸咬舔挖儘了肚中一切金黃,額然後使勁扯下螃蟹的爪爪,放進一張血盆大口中“哢嚓”、“哢嚓”……
頓時我們小施的臉色從茫然逐漸轉變為驚恐,壽星他爸將吃乾抹儘,殘臂斷肢的空殼扔進碟中,還意猶未儘地逐個兒“噗嗤、噗嗤”舔儘了五個手指。
我的內心在咆哮:噢!天呐!太殘忍了!太血腥了!
(眾看官:PIA~)
從此,大閘蟹成了她的夢魘。
回神,她發現對麵倆姐弟似乎在爭執。
夏海潮輕聲道:“我的好弟弟,你就去吧。不能每次都是我挨刀啊!”
夏海汐仍不死心,“你就再去一次不成麼?”
“夏海汐!快去!”終於惱了
“不嘛!”他瞥了對方一眼,“他要見吃飯了還不叫他,你會認為我們能比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