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走了進來,對這正忙的不可開交的閣主行了個禮:“師傅,你叫我啊!”
這個少年名叫李狗蛋,是前些日子閣主收的徒弟。奇怪的就是,這人沒什麼壞心思,單純的跟張白紙一樣。更離譜的就是他總是一副傻裡傻氣的模樣,膽子也狂小,看見蠱蟲都能被嚇到。也不知道閣主當初怎麼看上他的。要知道當初多少人冒著被殺的風險,就像成為他的徒弟,結果可想而知一個沒成。
“叫你來是有事,你去暗殺一下大景的五皇子。”巫馬瀛一邊講著手上的活也沒停。
“啊,我不行的,你找誰都比找我好吧,更何況大家都說我傻嘻嘻的。而且……”李狗蛋話還沒講完就被巫馬瀛打斷:“叫你去就去,彆廢話。”
李狗蛋委委屈屈的被趕走了,他拿著師傅給他的毒藥,有些懵的站在門口。他其實想問五皇子是誰啊。
…………
皇宮大宴,新帝宣政舉起酒杯,金口玉言回蕩在整個晚宴的上空,臉上也帶著佯裝的笑。他得記住自己現在的人設,是一個沒用的隻會享樂的廢物皇帝,不談政務,隻談風雅,俗氣。
此時李狗蛋已經假扮成端酒的侍衛,他可是為了這一次做足了功課,這一次絕不能失誤,要讓整個閣的人刮目相看。乘沒有人注意給即將送給五皇子的酒杯上塗了毒。
這場宴會名為百釀宴,所以準備了上百種佳釀,每結束一輪就會換新的一種酒,同時新的酒就會用新的杯子盛上來,這就是天賜良機。
正當李狗蛋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滿意時,一個人罵罵咧咧地從他手中接過裝酒杯的盤子,順腳還踹了李狗蛋一腳。李狗蛋內心直呼:完蛋。自己腿疼的厲害,而且毒酒就到不了五皇子手中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可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啊,如果現在有什麼大的動作那他就無了。
待看清楚那杯做過毒酒記號的酒杯,正正好好落在了這位新帝麵前的時候,李狗蛋簡直想死。找了個機會拔腿就往暗閣跑,要完要完,師傅會把他殺了的吧。
終於跑回暗閣的李狗蛋,直接推門而入,衝著正對自己勞動成果沾沾自喜的巫馬瀛喊道:“不,不好了,師傅。毒,毒藥,被,被當今聖上喝了。”
“什麼?”
巫馬瀛周身散發出的寒意,頓時間使李狗蛋連氣都不敢喘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直靠在案邊的師傅。他當即就意識到了師傅下麵要做什麼,立馬衝了出去,驅趕了這座塔這一層的人,然後衝回房間,將門鎖住,跪在地上。全世界對他師傅的流言蜚語他知道,但是實際上師傅平時的冷架子都是擺給外人看的,其實他的師尊有點孩子氣。
隻見屋中的人,並沒有罵他,絲毫沒有剛才的那股肅殺勁兒,獨自一人蹲在角落裡一人憔悴。每次一有什麼令師傅支架不住的大事的時候,師傅就喜歡這樣蹲在角落。李狗蛋也不去打擾,就靜靜的跪在地上,正當等的都快睡著之際,一個黑影籠罩了他,跪在地上的人頓時間驚醒。
“本座去看看,你就留在這。”巫馬瀛留下這句話便翻窗離開了。
*
皇宮之中,宣政看著最後一個官員被架走,終於是鬆了口氣,這場滿是算計的宴席終於結束了。回寢殿的途中,這位新帝將跟著自己的太監侍衛揮開,一人在月下緩步。他登基也就十五歲,還有些貪玩,卻被迫背負這些重擔。
他從前很是喜歡在月下與自己的影子玩,因為他的皇兄們認為他是怪胎,所以他隻能一個人自己玩。但是他卻很開心,隻是如今這突如其來的重擔使他沒心情再去玩耍。宣政抬頭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勾起嘴角:“時候差不多了,該準備準備了。”
寢殿內,水汽氤氳,宣政做在桶中沐浴,他的身子剛長開,雖然身上有年少時期習武得來的肌肉,但是身形還有些許單薄。捧起熱水胡亂的拍在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滑下,往水下又坐了坐。望著天,突然間感受到了一整頭暈目眩,宣政有些搖晃的扶著桶站起。將衣袍披在身上。猛地咳了幾聲。
看樣子是假死藥其效果了,作案之人定會確認死者是否真的死亡,他就想借此機會來好好試探試探到底是誰但這麼大。
望著手上的血,眼中沒有什麼大的波瀾。一路扶著,坐在床上。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了,他大口的喘著氣,可惜無濟於事。如果有鏡子他定能看見麵色發紫的自己。這份窒息感來的真切,令人痛不欲生。雙手不住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嚨連最基本的呼喊都做不到了。
這份死相如此真切,怕是沒人呢能察覺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