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在秦寒煙這裡得到真相,心裡反倒鬆了一口氣。他要想想接下來他要做些什麼,才能讓母親改變對秦寒煙的看法。
哪裡料到他的母親,隻要他一談到秦寒煙,就堵住他的嘴:“你想讓秦寒煙進門,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彆想。”
平時就是一個大孝子的陳安,看到母親如此激動,隻好暫時作罷。如果他一意孤行,把母親氣出個好歹來,那也不是他的本意。
好不容易有一個自己喜歡的,自己愛著的,想終其一生攜手的人,卻沒料到如此不順。從小順風順水的陳安,確實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
家裡的事不順心,朝堂的事,也沒讓他省心。
知曉了真相的陳安,每日上朝下朝再遇薑永,心裡堵得慌。表麵上波瀾不驚的他,內心其實已經波濤洶湧。這個薑永,在臨安府就是一個貪官,雖然有些能力,但是來了莫國也是不改本性。雖說成了駙馬爺以後,捐了不少財產出去,美其名曰做慈善,也不知他存了什麼心思?
這一日,下朝時兩人又遇見,自然是又一番較量。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兩人如果不是前世冤家,那就是現世的對手。
“駙馬,最近怎麼沒見你攜公主出行,是不是公主生你的氣了?既然娶了公主,駙馬可要好好待她。你知道,我們莫國的公主可是金枝玉葉,受不得一點委屈。最近我聽其他朝臣議論,說最近公主對駙馬,可是不太滿意啊,這事可當真?你知道的,公主原先屬意於我,可惜我沒有福分。你既然福分在身,可不要辜負了公主。” 陳安先將了薑永一軍。
“陳尚書,我跟公主好得很。我們的家事,就不勞陳尚書費心了。公主之前能看上你,那是沒遇到我。你不好好珍惜公主的美意,我可不像你。既然你這麼掛念公主,我回去跟公主說一聲。哪天邀請陳尚書,來我們府上做客。” 薑永真沒啥好慌的,他習慣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還聽說駙馬爺最近在外麵租了一個小院,有金屋藏嬌之意。莫愁公主,難道咽得下這口氣?我勸駙馬爺小心為上,皇家可不是好惹的。” 陳安觀察著薑永的神色,確實看不出什麼來。
“我租小院,是為了安置從臨安府過來的表妹一家人,我事先也跟公主報備過。公主通情達理,不會不體恤我的。” 薑永撒起謊來也是麵不改色。
“喔,那是我聽岔了,也許是人家以訛傳訛呢。駙馬,對不住啊。” 知道從薑永這裡也了解不到什麼內情,陳安退了一步。
“沒什麼沒什麼。陳尚書,我對你的終身大事也挺關心的。你說誰家女子你能看上呢?我聽說你母親可是急著要抱孫子呢。我可等著你,啥時候能請我喝杯喜酒呢。我聽說你和淮西江東總領的女兒,相處甚歡啊!”
這兩人對彼此這麼“關心”,也是孽緣了吧。人呢,總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較勁,這是鐵律。
和陳安一番對話之後,薑永知曉他租小院的事,他和秦寒煙之間的事,遲早要瞞不住。而且他知道陳安和秦寒煙是舊相識,從同樣是男人的角度,他很清楚陳安喜歡秦寒煙,說不定還愛上了她。當初他也是跟陳安一樣,恨不得天天見到秦寒煙,見不到就抓肝撓肺,好似丟了魂。最近陳安和他對話都是話裡有話,他就知曉陳安可能對他的秘密了如指掌。
公主莫愁在沉默數日之後,也終於和薑永攤牌:“駙馬,本來我跟你說過,你和秦寒煙之間的事情我不過問。但是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你我的預期。你自以為保密功夫做得好,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朝堂內外已經有不少議論,說你租了小院金屋藏嬌。如果事態再進一步發展下去,父王遲早要知曉,等到父王知曉,你就沒有退路了。而且我的那一點愛好,父王也遲早要知道。為了避免更壞的事情發生,我勸你到此為止。如果你真要和秦寒煙在一起天長地久,那也得等我歿了,你才有絕佳的機會。”
莫愁雖然說起話來不嚴厲,但是薑永畢竟跟公主成婚一段時間了,對她的喜怒哀樂也了解得大差不差。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公主越是和顏悅色的時候,越是打定主意不會更改了。皇家的威嚴,真的是與生俱來的。
權衡了利弊之後,薑永無奈之下以退為進:“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請公主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去和秦寒煙說明。我也明白,等到父王知曉,我們兩個都沒啥好下場。”
和秦寒煙攤牌的日子越來越近,薑永的心情很複雜。可是讓他沒料到的是,還沒等他開口,秦寒煙先提出了分手。
“大人,跟你的這些日子,是我心甘情願的,大人對我的好,我銘記在心。但是我思慮良久,還是覺得要搬出這個小院,和大人一刀兩斷。畢竟大人有著大好的前程,不該被我這一介婦人所拖累。這些日子,寒煙要謝謝大人的關愛。今後的日子,我們就以表兄妹相稱。大人如果有用得著寒煙的地方,寒煙萬死不辭。” 說出這番話,寒煙已經思慮了很久。
“煙兒,你是不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我本來想跟你說,讓你不要在意的。”聽到秦寒煙如此說辭,薑永改了主意。既然秦寒煙先提出分手,那他就裝作啥也不知道。他要讓秦寒煙欠他的,不僅欠他的人情,還要欠他的滿腔愛意,如此,他今後可能還會有機會挽回秦寒煙。畢竟,他已經付出了這麼多,要收回是千難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