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是……”

蒼舒淮默默地把手背在身後，預備隨時反殺。

黑龍靜默了片刻，終於組織好了自己的語言：“你們族不是滅族了嗎？”

蒼舒淮感覺自己的心被射了一箭，而且是正中靶心。

這龍是打算鳥身攻擊嗎？

“嗬……你們族不是發揚光大，圈地盤生蛋去了嗎？你怎麼在這啊？”

討厭的黑爪白毛長蟲！

四爪長蟲果然都是如出一轍的壞！

蒼舒淮暗自磨牙，要不是他現在打不過，他早就上翅膀了。

黑龍微微眨了下眼，“不太清楚，我沒和龍族生活過。”

青鸞鳥衝天的火氣降了一半：“……”

“額……那個、你是，混血？”

蒼舒淮決定再試探一下，在他們那，說混血跟罵（鳳/龍）一樣，不是什麼好話，因為混血修煉本族法術會受到限製，往往是兩個族哪邊都看不上的存在。

黑龍笑了，眸子烏黑發亮：“你好聰明，我母親是九尾白狐。”

蒼舒淮：“……呃，我猜的。”好吧，原來真是個不知道龍鳳恩怨的小傻龍，算了算了，那就不跟他計較陳年往事了。

天空中，黑雲徹底凝聚成型，蒼舒淮體內的力量再次退潮般地飛速消散，他眉頭一皺，下意識抬頭，這才發現那黑龍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空中。

這龍是真傻還是假傻，看不出這是專門劈他的劫雲嗎？

隆隆的雷聲如水波般擴散，眼見著就要落入人類戰場的範圍，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了回去，是黑龍豎起了結界。

蒼舒淮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心中驀地震了震，這黑龍難道是打算幫他？

暗金色的陣法很快就在黑龍的手中成型，接著，原本應該劈向蒼舒淮的雷電全都轉向了黑龍。

蒼舒淮的呼吸發緊，但還沒等他上去幫忙，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紫黑色的雷電全被吞進了黑龍的肚子裡。

與此同時，劫雲被陣法劈成了一塊塊碎片，雷聲戛然而止。

“……”

這條龍好凶殘好可怕！

望著看起來吃飽了的、又變出人形、一副天真無害的黑龍，蒼舒淮咽了咽口水，“你……”

“你也被天道盯上了？”

黑龍先他一步詢問。

蒼舒淮顫顫地點了下頭。

黑龍微蹙了下眉，隨後不以為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說：“彆害怕，它再也不敢傷害你了。”

蒼舒淮：“……”他不怕，真的。

約摸是看到了青鸞鳥清澈又茫然的目光，黑龍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了一下，於是道：“我剛才就發現你身上有禁製，天道之前也試圖給我弄過，但是最後被我吞掉了……”

“剛才的雷劫就是天道的禁製，現在雷劫沒了，你不會有危險了。”

蒼舒淮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害怕，“謝謝你幫我，我……”

黑龍打斷了他後麵的話：“都是大劫下逃出來的，論起來，我們算同鄉。”

同鄉。

這兩個字狠狠地敲在了蒼舒淮的心上。

“謝謝…我，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

永遠背負著秘密，最後悄無聲息地死去。

自從成為異鄉者，他們就無時無刻不再被世界排斥，因為他們是外來者，是異類，是無家可歸理應堙滅的塵土。

黑龍看著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你才剛成年吧？”

話題一時轉變太快，蒼舒淮沒能反應過來：“啊，對……”

“我約莫百萬…咳，記不太清了。”黑龍裝作無意地轉過頭：“應該就比你大一點。”

無論是龍還是彆的什麼生物，到了某些時候，年齡都是一道坎。

“所以，隻要好好活著，活得夠久，就什麼都能見到。”黑龍得意地揚眉：“天道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偏不如它的意，氣死他！”

蒼舒淮眼神飄忽了一瞬：“……”這位黑龍前輩完全可以做到，吞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