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開始了。

“怎麼回來了？”

“事情解決了。”

“那個青年是誰？”

“我朋友。”

“什麼時候認識的？”

“……一，一天前？”

這句答得遲疑，淩立深的目光立刻掃了過去。

蒼舒淮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也許他應該說認識好幾年了。

淩立深幽幽地望了蒼舒淮片刻，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腕，突然轉了話鋒：“那隻鳥是你嗎？”

蒼舒淮眼睛都沒眨：“是啊！”

話音一落，四目相對，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那個……這個，我得從頭跟你講。”

蒼舒淮被淩立深看得耳朵發燙，他不自覺地移了移身體，卻又被輕飄飄地拉了回去。

“好，你講。”

淩立深的態度自始至終波瀾不驚，他臉色平靜，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蒼舒淮的解釋。

蒼舒淮挺直了背，講故事般地說起來：“我是青鸞，屬於鳳凰一族，來自另一個時空，這個在你們的世界並沒有記載……”

“…其實我來這裡本來是幫你牽紅線的，但是……總之後麵的你都知道，我沒騙你，就是隱瞞了一點點真相……”

淩立深望著眼前的非人類：“一點點？”

蒼舒淮默默地把視線轉向天花板：“好多點。”

淩立深的嘴角揚了揚，但他還是忍著沒笑。

“離開是為了解決什麼？”

頓了半晌，淩立深玩起了蒼舒淮落在前麵的頭發。

聽到這句，蒼舒淮心裡驚了一下，他心虛地避開淩立深的眼睛，繼續麵不改色地圓謊：“我感應到有個同鄉，就是那個青年，按常理一個異時空不能容下兩個我們這樣的，但是他在，所以我猜他有辦法幫我……”

剛才解釋自己來曆時，蒼舒淮刻意省略了天道的部分，但沒想到淩立深會這麼敏銳，直接一針見血找到了重點。

淩立深淡淡地“嗯”了聲，蒼舒淮看不出他對這個答案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他轉了轉眼珠，覺得還是不要再討論這件事比較好。

“你都不驚訝一下嗎？我都不是人誒！”

淩立深幽幽地盯了他一會，手掌在他腦袋上慢悠悠地揉，直到蒼舒淮的腦袋快被揉成了雞窩，才頂著對方哀怨的目光開腔：“驚訝什麼，驚訝你還在當小騙子？”

蒼舒淮：“……”

青鸞鳥氣憤地拍開這隻不安分的爪子，扭過頭不理人了。

淩立深是測謊儀成精了嗎？

過了一把癮後，淩立深心情平和得很，他半點不介意蒼舒淮惱羞成怒的舉動，慢悠悠地回答了上一個問題：“之前早就猜到了，隻是你不願意說，我就當不知道，剛猜到的時候挺驚訝的。”

該有的情緒過了時間，最後剩下的，也就隻有想念。

無論是人還是彆的什麼，總之動心的是他，想再多也不會改變。

蒼舒淮聽完眼睛有些酸，熱氣騰騰的仿佛要掉眼淚，他眨了眨眼，又把頭轉回來，低頭頂在淩立深的胸口，小聲道：“本來是要走的，但是遇到了塗柳，他幫了我，不然就真的見不著了……”

他到底還是說不出那句“離開是去找地方埋自己”的話，隻能壓抑著，半真半假地講出一個好接受的理由。

如果實話實話，淩立深肯定會難過，但這件事已經過了，沒必要徒增煩惱。

他現在好好的，所以這件事也隻需要埋在心裡，當作沒有發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