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立深送出去的徽章裡有一枚定位儀,在蒼舒淮離開後他才想起——這原本是軍方為了他們的安全特意準備的。
但是從大戰開始到結束這段時間內,淩立深一次都沒有點開過定位儀的監控係統。
他心中必然是升起過渴望的,可是這一切在壓迫十足的生存戰爭麵前卻顯得過於渺小。
他不能給自己絲毫動搖的機會。
床上的人不安地皺著眉,像是做了噩夢,淩立深靜靜地看了他一會,然後伸出了手。
溫熱的,不是做夢。
指腹按在柔軟的臉頰上,微微顫了顫。
恍如地動般的心跳終於再也壓抑不住,不知疲倦地在胸腔裡發出劇烈的聲響,仿佛要衝破這層皮肉,落到外麵去。
他們這次分開了很久,淩立深想。
兩千多個小時,每次入夢,他都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許是淩立深的目光太過熾熱,蒼舒淮硬生生被他盯醒了。
綠色的眼眸甫一見光,就猝不及防地和一雙黑沉的眼睛對視上了。
“……淩立深?”
蒼舒淮不確定地試探,仿佛隻是自言自語。
淩立深目光閃爍,眼底沉沉浮浮了許久,才緩緩地應了句:“是我。”
低啞的聲音一字不漏傳到蒼舒淮耳中,淩立深清楚地看到他怔住了,仿佛變成了雕塑,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所以原本是不會見麵嗎?
淩立深思緒不自覺地補充到,視線隨即垂了下去,接著又迅速收斂了幽暗的情緒。
但還等他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卻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是蒼舒淮。
淩立深渾身一顫。
“淩立深,我好想你……”
蒼舒淮不管不顧地把人擁入懷中,手臂緊緊地用著力,像是一把牢固的鎖。
抱住了人,蒼舒淮明顯感覺到他身體有些僵硬,似乎不太適應。
青鸞鳥舔了舔嘴唇,思索兩秒後決定鬆開一點,但是他剛一動作,就被淩立深按了回去。
“不是要抱我嗎?抱幾秒就不樂意了?”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拿著一根羽毛在惡意撩撥。
蒼舒淮耳朵發癢,以為見麵就皆大歡喜了,忍不住蹭了蹭他:“樂意,抱多久都行,都聽你的。”
淩立深的人類體溫對於青鸞鳥而言是最好的溫感,炙熱但溫暖。
以至於分開後,蒼舒淮總是覺得發冷,每夜都難以入眠。
淩立深聽完他的話沒開口,仿佛是故意晾著他。
蒼舒淮喜滋滋地沒在意,因為他感覺到這家夥的一隻手都快摸到自己胸口了。
但乾等了半晌後,淩立深一點動靜都沒有,蒼舒淮沒能忍住:“你不問點什麼嗎?”
淩立深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又照舊摩挲,語氣慢條斯理:“我問什麼都行嗎?”
蒼舒淮不明顯地抖了一下,他向後仰了仰,和淩立深麵對麵看著。
“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這話說得乾脆,但是蒼舒淮卻隱約覺得淩立深的眼神有些危險,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溫和和的,他心底卻無端地有些發怵。
果然,淩立深聽完眯了下眼,接著手指就用力地按了一下。
蒼舒淮被刺激得險些把人丟出去,他輕吸了口氣,連忙攔下了淩立深後麵的動作:“一會再聊這個。”
淩立深瞄了一眼蒼舒淮的手,沒有再繼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