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有位白袍官員嚴肅地問了一句:“這位小姐沒有被傷到腦子吧。”
混蛋,彆讓她笑啊,腹部的傷口被牽扯還是會痛的。
她意識始終十分清醒,所以那天看到夏莫爾的臉色那麼冰冷的時候,林依心感到十分意外:原來她的老師還有這種表情……她笑著想說幾句俏皮話,到嘴邊卻成了:“都怪我學藝不精哈哈。”
夏莫爾當天回來看過她一眼後,就又立馬離開了,他需要去和帝國機關交涉。從他口中林依心對那群人的來曆和企圖都有了基本的了解,隻能說還好那個機構認為林依心屬於正當防衛,不會被追責。隻能祈求她的所作所為不要給夏莫爾帶來太大麻煩。
林依心的詞條新解鎖了一個「烈陽廳」,聽描述像是日輪帝國的執法機關。
明明隻是皮肉受了傷,林依心卻得到了“傷筋動骨”後的待遇,傷員享受著由夢幻給她下廚的最高待遇,當然也要聽聽他對自己的批評:“悲林內部是一個巨大的幻境,對靈力越敏感的人,越容易陷入其中,尤其是我這種研習術法的人……你知道那天我要是再晚一點,你可能就要被海水淹沒了。”
林依心挑了挑眉:“看樣子,你們對那片林子十分了解,但沒有料到一國伯爵之女奧西裡斯小姐竟然會勾結□□徒,同時還打算在悲林之中舉行奇怪的□□儀式——啊,我的運氣可真好呀。”
夢幻沉默著看著她,伸手給她喂飯。
這人雙臂的傷口慘不忍睹,被繃帶捆了個結實,險些喪失生活自理的能力,林依心發誓以後出門一定要穿好軟甲。
飯吃下去後,夢幻又給她喂了口湯,林依心突然低聲笑了下,夢幻動作一頓:“你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這是不是因禍得福了,竟然能讓你來喂我吃飯。”
“你……為什麼你一點也不……”
“害臊?你希望看到我害羞的樣子嗎?”她眉頭一挑,看著對方耳垂邊的那抹血色就那樣子蔓延到脖頸。
真是奇怪,這人的臉竟然完全不會紅,她抬起綁得嚴嚴實實的手臂,以一種僵硬的姿勢,彆扭地用自己為數不多的裸露手指去碰了碰對方的臉頰。
“哎呀~滾燙。”林依心咧嘴一笑,眉眼隨之彎曲,她雖然一身傷,這表情卻開朗得很看著倒也不狼狽。
而夢幻端著碗:“你再不好好吃飯,飯就要涼了。”
林依心乖巧地含住勺子,抿了抿嘴,夢幻心領神會把湯碗遞了過去,她喝光了快被海風吹涼的湯,露出感謝的笑容。
趁著夢幻去清洗餐具,林依心盯著下沉的太陽,抬起自己的手臂,麵色恢複漠然。
她自己的身體情況,她再清楚不過,林依心最害怕受傷,因為她的傷口愈合速度異常慢於常人。原因不明,她去醫院檢查過醫生也說一切正常,所以林依心隻能儘量避免讓自己受傷。但是這次的遭遇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還好林慕維沒有來,不然自己可能沒心思安慰他。
“進去吧,日落之後,要起風了。”
夢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半夜林依心躺床上,感慨真是見鬼了。她真的見鬼了,隻不過這隻鬼長得很美,在月光下,朦朧如夜霜。
年輕的女人站在她的床邊,正低頭看著她。
林依心看著她腹部的血跡,猶豫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請問您的傷——”
對方的發言打斷了她的問題:“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林依心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是我的問題,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全都認為自己有錯。”林依心拍拍床鋪,示意她坐下,“先不說這個,請問您是這麼跟著我上船的,您又是叫什麼名字。”
女人低頭認真思考了一會,笑了笑:“我是雲晝。我沒有跟著你,我隻是特地來道歉的。”
林依心盯著微微下陷的床鋪,愣愣地向雲晝伸出手去——她手指觸碰到了一縷銀白的雪發。
雲晝微微偏著頭看她。
“我……能接觸到你了?”
雲晝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林依心大吃一驚:“那你的傷口?”
“緩慢愈合了。”雲晝的腹部的血跡已經由鮮紅轉變為紅褐色,不知為何,林依心有種她經曆了時光倒退的既視感。
“那你的眼睛?”
雲晝微微一愣,無奈地搖了搖頭:“它沒有辦法恢複。”
林依心如夢初醒:“雲晝小姐,請問您是一名騎士對嗎?那麼請問,你能夠加入我們隊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