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渡,是剛剛班主任叫的他這個新同桌的名字?
一中的前幾名一般就是整個市裡的前幾名。
他們不僅是本校,也是其他學校的尖子生爭相超越的對象。
因此,經常上榜的同學在整個市裡的高中都是有知名度的。
好巧不巧,俞陸這屆的“光榮榜大神”裡,就有個叫鄭渡的。
憑他的直覺,他的這個新同桌也應該就跟那個大神差不離了。
這就更奇怪了,成績這麼好,究竟是因為什麼來這呢?
涉及到彆人隱私,俞陸決定不想了,提筆給方浩回了句:“是個大腿,浩浩快抱!”
扔回紙條,俞陸也沒再注意彆的,專心致誌地看了會書。方浩消停了一會兒,開始演算題,倒是認真了幾分。
沒一會兒午睡鈴一響,班裡跟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倒在桌子上。
“終於能睡覺了!”
方浩寫沒一會兒題就瞌睡得直打盹,鈴聲一響,支撐不住整個人沒骨頭般的趴倒在桌上,甕聲甕氣揮了揮手:
“不行了,我得先行一步,夢裡見。”
“趕緊睡吧你!”俞陸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餘光瞥見鄭渡也還沒睡,正在一筆一劃寫地認真。
能隱隱看見的部分好像並不是他們正在學的知識,準確來說不像是高一的內容。
班裡還有三分之一沒睡的,倒並不顯得鄭渡跟周圍的人相比有些突兀。
一中沒有中午全都趴在教室裡午休的規定,鄭渡還有些不太習慣,借著這點時間刷刷題,順便思考一下自己如今的處境。
其實有點棋出險招的意味,鄭渡想。
學校裡文科和理科是相鄰的兩棟樓,一側有一個連廊相通。不知道是什麼使然,任誰踏入文科樓都能感受到空氣都變得安靜了幾分。
老師在黑板上講著一道數學壓軸題,標榜著高考重難點。
安賀的心思這會卻有些飄忽,手中的筆不停地寫,這些數學符號卻徘徊在眼睛周圍,在模糊的眼神外找不到縫隙鑽進去。
“這一步是我經常強調的,找個同學說一下。”
“安賀,你來說一下。”
猛地一驚,眼神外的數學符號們嚇得一溜煙全跑了。
安賀站起身來,看了看老師,沉默地低著頭。
“怎麼回事呀安賀?你數學不是挺好的嗎?這題還是黃老師講過不少次的你怎麼一句話都不回答。”
剛一下課,安賀的好朋友陳麗麗就繞了半個教室拉著安賀去廁所。
安賀的腿有點僵,剛剛她被罰在位置上站著聽了半節課,被陳麗麗拉著走出位子時踉蹌了一下。
“我剛才走神了,”安賀笑笑,“而且我的數學並不好,上次考試還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批評了。”
她不動聲色地把手從陳麗麗懷中抽了出來,“我還有點事,麗麗你先去吧。”
文理科的老師們都在一個辦公室,老師們這會都去了教研室,辦公室裡空無一人。
安賀走到理科語文老師的分區,在角落堆放的答題卡中抽走了一摞,像是提前計算過,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這樣的答題卡學生訂正過之後學校都會要求收上來,期望能再經老師檢查一遍。可惜這繁重且用處不大的工作,老師們也都心照不宣地這麼冷處理了。
她走得有些快,風掀起答題卡的一角,上麵寫著高一(10)班。
不會有人知道的,安賀想。
鈴——
放學鈴響,俞陸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臂。最近學的物理天體運動不太好理解,練習冊做起來讓人有些吃力,一整個晚自習俞陸都在和它抗爭。
趙岩亦剛一轉身正想招呼俞陸一起走,就看見方浩鬼鬼祟祟的拔掉在後門口充電的台燈,粉粉嫩嫩的,上麵還貼著貼紙。
“行啊浩浩,這是幫誰充的呀,不能是哪個女生吧?”
“滾呐,這是…這是誰的管你什麼事啊!”
“彆啊,跟哥們說說,這麼明顯你就彆藏著掖著了!”
“我…我說什麼說,走走走!趕緊滾回你宿舍去…”
俞陸聽到後麵的動靜,扭過頭好心的插了一句,“那是他的。”
一聽這話方浩好像是羞憤一般,胡亂往書包裡一塞拔腿就走了。留下趙岩亦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大笑。
“得了啊班長,那應該是他妹妹的,我見過。再說,他男生用粉的沒什麼不行的。”
見趙岩亦還在笑,俞陸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殘局,一邊又說了句。
“沒,我可不是笑他用粉色,是他的反應,太像個嬌羞的小媳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都上倆大星期了,明天也該放假了吧。”不知道是誰嘟囔了一句,班裡還沒走的人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整個市裡的高中采用的都是一星期放半天、一星期放一天半輪番著來的假期製度。
學生們把放半天的叫小星期,另一個就是大星期。
可這具體實施起來卻又是“因地製宜”,任學校安排了。
一說到放假,趙岩亦整個人明顯地開心起來,手上的筆在指尖不停地轉動,“學校到現在也還沒給通知,太慢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