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殿之審 瘋姑身上丟失之物與翠紅之死……(2 / 2)

“你要什麼褒獎,不妨先說來聽聽?”

桑香答道:“若我說出真凶,請三掌教免去魏冉偷酒之罪,並請掌教收他做劍宗弟子。”

老道本就有心庇護這二人的,順水推舟道:“為鳳鳥鎮安寧計,偷一點酒而已,老道何必死抓不放?二掌教負責此次劍宗招錄弟子,可願為兩條人命破例?”

二掌教冷哼一聲道:

“這有何難?我倒要看看一個盲女,有什麼高明之處!”

楚鳳瑜不禁擔心起桑香來,怕她是情急妄為,可看她佇立殿中,有所思、無所待,那側顏看來無憂亦無懼,令他愈加心折,隻聽她溫和聲音道:

“瘋姑被殺當日,花街急奔大喊救命時,曾撞倒了我,那時我聽見一個輕功高手飛空掠過,我不敢追得太緊,隔了片刻,摸到暗巷,躲在轉角時,正聽見這位輕功高手割斷瘋姑喉嚨、血注流灑之聲,但他殺人後,不曾馬上離開,仍停留多時,爾後趕來的魏冉——就是這醉酒的,”桑香略憑感覺指了指魏冉坐著的方位,道:

“他說,那凶手曾伏在瘋姑身上,翻找什麼物什,但似乎沒有找到,直到鎮上百姓舉火把追來,那凶手才被驚動走了。”

二掌教極不屑道:

“這位姑娘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難道不是存心拖延?”

未等桑香答話,楚鳳瑜道:

“桑香姑娘是聰明人,一定有她的見解,請二師叔稍安勿躁。”

連掌教也難得開口道:

“二師弟且等這姑娘說完,再予置評不遲。”

二掌教這才冷哼一聲道:“我倒看看她能說出什麼真相來!”

桑香嘴唇微抿,如一樹風雨海棠,又如一樹晴日落櫻,儘是悲憫,道:

“若那凶手找著了那東西,興許翠紅就不會死了。若瘋姑不瘋,興許她也不會死了。”

桑香所說,愈令人不解,楚鳳兒柔聲疑惑道:

“這又是從何說起?”

桑香道:

“凶手定下十二個時辰,還留下字條言明:會以四式殺人,再誅一個鎮上百姓!可這十二個時辰多麼蹊蹺,為何不是二十四時辰?又為何不是三天?半月?偏偏定下十二個時辰,且正是瘋姑死後,翠紅姑娘就死了。翠紅之死,無論是勒吊,或是下毒,刀傷還是壓傷,都可致命,偏偏用了四種方法,不正是為了引人耳目,令人驚駭,以至於不能顧及瘋姑之死?”

二掌教麵色似有一變,忽而強硬道:

“一個瞎眼女子信口胡謅,滿篇廢話,難道掌教還要往下聽麼?我看她正是故意拖延,該拖下去杖刑三十,以敬效尤!”

桑香淡然,道:

“二掌教何必心急?其實當夜那凶手從空中掠過時,我已記下了他的氣息。”

此言一出,二掌教臉色不由一震,桑香愈發冷淡道:

“瘋姑之死,到翠紅之死,隔了一夜約摸六個時辰,再加上凶手定下的十二個時辰,正是十八個時辰,凶手故意駭人聽聞地拖延這十八個時辰,不過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正是他想從瘋姑身上尋找,卻找不到的。”

楚鳳兒亦不禁疑惑,道:

“凶手拖延十八個時辰,和凶手所尋之物,有何關連?”

連掌教亦道:“既然姑娘已辨出凶手是誰,不妨直言,劍宗定會捉拿他查辦,絕無徇私!”

桑香卻道:

“隻怕掌教未必忍心。”

桑香說這話時,絕非信口雌黃之態,眾人尋思來,夢殿一霎清靜,燭火紅淚低垂,夜色愈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