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會堂，抽不抽”

陳煙航剛想接過來，賀景軒一遍擺弄手機，一邊攔住

“陳煙航不會抽煙”

“不會我教唄”

“陳煙航不喜歡抽煙”

焦治博收起，把最後一口煙吸了，在地上踩滅

視頻裡的幾個男生被人摁著打，鏡頭那個領頭的甚至被扒了衣服打

視頻時長16分鐘，裡麵臟話連篇，還有一個4分多鐘“局長兒子”被裸打的視頻

“可以啊，焦治博，微信發給我”

陳煙航歎了口氣

“刪了”

“怎……怎麼得”

倆人異口同聲的問

“我說，刪了”

焦治博趕緊開口

“他們欺負你了啊，不止一兩次，慣著他們乾嘛啊”

“你們根本不懂，你們不知道我那個傻逼爹給我錄視頻逼我時我的恐懼和無奈，你們也不知道這麼多年校園霸淩給我帶來的創傷！你們給我拍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甚至是我跪在地上的裸照，現在都有可能在誰的手機裡，你以為我這十七年摸爬滾打長大，我打不過你們嗎？我弄死我親爹的時候你還沒小升初呢，我妹妹得了癌症家裡重擔落在我肩頭，我一天打好幾份工你們體驗過嗎？我校外一個人打跑六個一米八肥頭大耳討債的我講過嗎？我問你焦治博，我進入高中以來，有些事跟你無關嗎！？”

倆人都沉默著

“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還真是應了那句，淋過雨的人才會為彆人打傘”

陳煙航轉身走了，他沒生氣，恨鐵不成鋼罷了

賀景軒不知道要不要追，他看了一眼焦治博

“你彆瞅我，我承認我乾過他說的那些事兒，但我現在知道錯了”

“我知道”

賀景軒追了上去，拉住了陳煙航

“煙航哥哥，周末和我回家吧，去我家”

“放開我，發什麼神經！”

“陳煙航，我喜歡你，我們談戀愛吧，我會戒掉所有壞毛病，我會為你遮風擋雨讓你不再那麼累，我也有獨當一麵的勇氣和能力，而且我初中就和我爸媽講過我性取向不一樣，他們很開明，認識你沒幾天我就講了我喜歡你，他們說，如果在一起，叫你哪天來家裡坐一坐，他們叫我好好照顧你，我住宿也是為了，為了離你近一點……”

說到後麵，賀景軒有點埋怨自己嘴比腦子快了，他在講什麼，那人可是陳煙航，陳煙航經曆過這麼多，怎麼可能和他處對象，而且陳煙航恐同，自閉，焦慮。以後萬一連朋友都沒辦法做。賀景軒閉上了眼

月光照了進來

陳煙航麵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拚命搖頭，嘴裡不停嘟囔

“滾，臟，臟，臟……離我遠點”

賀景軒把手搭在陳煙航肩膀上，被陳煙航猛地甩開

“滾！彆碰我！”

吼完之後，陳煙航隻覺得大腦缺氧，迷迷糊糊向後倒去，被賀景軒一把拉進懷裡

看著陳煙航二十多度的天額頭一層冷汗，嘴唇都泛白，他沒有被拒絕表白的羞憤，更多的是心疼

他太心疼陳煙航了，誰都可以，為什麼是陳煙航？

賀景軒把陳煙航帶到了醫院，拍了腦ct，分析了數據，初步判斷為中度焦慮症，抑鬱傾向，現在已經出現了焦慮軀體化

從精神科出來，陳煙航垂著個腦袋，講不出什麼，他忘了賀景軒表白後自己說了，隻知道醒來後賀景軒躲他很遠，他也不想這樣

“賀景軒，一晚上沒睡，辛苦了，這是私立醫院，不便宜吧，檢查錢我給你，多少？”

賀景軒抬眸

“我家醫院，沒收錢”

陳煙航抿抿唇

“我不討厭你，陳煙航，我說了什麼胡話，我不記得了，你當沒聽見，好嗎？”

“那可不行啊，你當時可是說了，你也可喜歡我了，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要和我回家見父母，還叫我寶貝了，怎麼說話不算數？”

“我我我我……我說了？”

賀景軒挑眉，不動聲色離陳煙航又近了一點

“不然呢？你覺得我胡編的？”

“沒沒有……我確實也……也喜歡你”

賀景軒聞言，直接貼陳煙航身邊了，陳煙航隻好躲著腦袋，儘量離賀景軒遠一點

“現在淩晨四點半了，我給咱倆請假了，半天，先在這兒補牙，反正不花錢，然後我去研究你焦慮症和抑鬱傾向的治療方向，不太嚴重，主要你焦慮軀體化，弄完帶你去看電影”

“嗯”

陳煙航抬起垂著的腦袋，和賀景軒對視

“我們現在是？”

“戀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