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血花四濺。
我愣愣的看著忽然出現的K,和K那擋在軍刺麵前的右手!
電光火石之間,K用他的右手擋住了軍刺。
軍刺的刃鋒深深刺入K的右手,因為力氣太大,甚至從K的右手穿透出一塊。順著軍刺和K的血肉之間的連接處,鮮紅的血液像泉水般湧出。
原來K的血也是紅色的。
我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
“傻女人,哭什麼。我還死不了呢。”K那冷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在這個時候,手握軍刺的男人搖晃了一下,居然直挺挺的倒下。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剛才那個行為古怪的女孩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男人身邊,抱住他倒下的身體…
K的眉頭緊皺,定定看著忽然出現的女孩,有些詫異地說:“你是…”
女孩抬起頭,眼角隱有淚痕:“正如你所見,我是一朵花,或者說是一個花精。”
我被女孩的話嚇了一跳,但是當我看到她抱住中年男人的手變成了一對花藤的時候,我徹底呆住了。
K的眉頭並沒有舒展,他接著說:“花精嗎?你不在深山老林裡修煉,不在人群裡掩飾好自己的身份,反而出現在這裡,還和這個男人…說起來,這個男人不會就是報紙上說的連環凶殺案的幕後凶手吧。”
我看了看K,沒想到像他這樣的家夥居然還會看報紙?!
花精表情複雜的看向K,拚命搖頭:“不是的,他不是的…”
“可是他剛剛是要殺你吧!”我插嘴道。
花精的表情更苦澀了。許久,她才開口:“你們相信我,他真的是個好人。”
K看著花精“好人嗎?我可不這麼想,他身上有血的味道,雖然這味道是很久以前的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要麼是個殺過人但是沒有被警察發現的凶手。要麼乾脆就是個逃犯。”
說話間,K的眼神變得淩厲。他用力把手從軍刺上拔了出來。
不理驚叫的我,K的手上一道藍光流動,轉眼間竟像沒受過傷一樣。連疤痕都沒有在皮膚上留下。
我驚訝的抓住K的手,這簡直是奇跡。雖然K身上的許多事都不能用常理解釋,但K還是再讓我意外了一次。厲害啊,連傷口都可以瞬間愈合。那豈不是不死之身了?
看到K的表現,花精似乎也很動容。花精小心地把中年男子扶到地上,讓他躺好。接著,居然就直直的跪在我和K的麵前。
“如果你要傷害他的話,請先殺了我吧。”
我怎麼也想不到今天的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本來是要被男子殺死的人,居然主動跪下來祈求我們放過這個男子。我連忙上前去扶花精,可是花精的樣子明顯就是要長跪不起。
K看了看花精又看了看我。終於歎了口氣:“算了,這種事情我本來也不該管。如果不是涉及到小葉的話…”
我看向K,心裡的滋味連自己都說不清楚。大概幾個小時前,我還和這個男人吵的不可開交。沒想到現在,居然是這個男人主動來救我。K的心思我越來越想不明白了。
花精聽到K這麼說,連忙給我們磕了兩個頭。
不管我和K的表情都有些尷尬。花精抱起中年男子說:“之前的事,對不起了。請原諒我不能過多的解釋,但是你們放心,這個男人不會再攻擊彆人了。”
說完,花精抱著男人向小巷的另一端走去。
直到花精走遠了。K才小聲說:“那個幼稚的花精想要被那個男人殺死。”
“你說什麼?!”
我驚訝的看著K。
K看了我一眼,接著說:“即使是妖精的心境,我也能看到一點。雖然這次看到的東西格外模糊,但是那隻花妖的心意強烈到她身邊的人都能感覺到的程度。這件事…真的有些奇怪。”
我望向花精離去的方向。隱約想起之前花精眼神裡隱藏著的哀傷。這種哀傷和無奈如此熟悉。分明是一個死意已決的人才有的眼神。我在孟若冰的眼神裡也曾見到過類似的東西。那還是我告訴孟若冰隻要死去就能見到韓磊的那一次。
為什麼在花精的眼睛裡能看到同樣的東西呢?
難道那隻花精真的已經有了死的覺悟。如此說來,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很可能是故意的。他想要被那個男人親手殺死,這究竟是為什麼?
正在想著,K忽然說:“我們走吧。”
“走?!”
“是的,這裡有一種危險的氣息。我不喜歡待在這裡,你也應該不會再想受一次驚嚇了吧。”
我看看了K。
K歎了氣:“果然,你是要留下。”
不愧是可以看穿人心意的K啊。我根本不用說出口他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K嚴肅的看著我:“你要知道,你不是救世主。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跑去插一杠子,孟若冰的事隻是機緣巧合。你真以為你能幫到彆人什麼?!”
我搖搖頭:“我隻是不想坐視不理罷了。難道你就不好奇那隻花精為什麼會想做這件蠢事?”
我和K對視了一會兒。
K歎了口氣。
我準備從K身邊走過去,看看能不能尋到花精的蹤跡。
K伸手攔住我。淡淡地說:“回去吧。”
我有些生氣地說:“你以為我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嗎?”
K再次淡淡地說:“暫時還不會發生什麼。我們該給他們一些時間。明天,明天我陪你去找他們。你現在跑過去也不一定能跟得上那隻花精。但是我完全有能力找到他們,就看你相不相信我了。”
這句話讓我想起在我進入孟若冰夢境時K為我做的事情。
當時他也是說“相信我”,而後幫我承擔了來自死靈界的力量。
雖然這個男人有時候很可恨,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亦是很可靠的一個男人。對這種事情,他沒必要和我撒謊。那我不如就聽他的話,明天再去找花精。
我和K回到學校。一路無話。到學校門口時,天色已經見暗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K:“你晚上在哪裡下榻?”
K想了想說:“我就住在學校的樓頂上。”
我驚道:“住在樓頂上!那豈不是要凍壞了!”
K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差點忘了,K不是普通人。手被貫穿了,也隻是一道藍光就能修複的事情。怎麼會害怕感冒呢?
我的臉立即感覺一陣發燙,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隻是關心你…要是你實在沒地方去的話,可以…來我家。我一個人住。”
K搖搖頭:“我不習慣和彆人住一起。”
我下意識咬了咬嘴唇。
K又說:“而且…我已經被你煩夠了。”
我聽後勃然大怒。“本小姐哪裡煩你了,你說。要是你不願意看到本小姐,以後本小姐離你三丈遠。你這個混蛋,每次人家看你有點順眼的時候總是立即露出真實的嘴臉,你…”
K打了個哈欠:“那麼…晚安!”
我憤憤不平的看著K。猛然間想到,明天還要和K一起去見那隻花精。難怪他不怕我不理他,這是有恃無恐吧。
這麼想著。我鬱悶的甩開步伐向回家的路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