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雪天相擁之後,在一起沒膩歪幾天,就通知要放寒假,也是晚上在操場上散步才知道,高啟盛的老家也是京海的。
高啟盛的選課期末考比我的要早,等他考完,我早上送他去車站,他說:“等你回了京海,我們假期也可以見麵。”
他坐在客車上,窗戶開了道縫,把腦袋伸了出來,笑眯眯地低頭和我說話,眼睛裡亮晶晶的。
我被他那副可愛模樣勾得不行,偷偷把臉縮進圍巾裡,然後也衝他笑得眯眯眼,“乾嘛啊,舍不得我?”
高啟盛撇了下嘴,沒再說話,就那麼盯著我,直到客車啟動快開走了,他才把窗戶關上,又晃了晃手中的小靈通,示意我到時候電話聯係。
廣東本來也不愛下雪,那天他來找過我之後的下午,雪就幾乎化沒了。
當時那樣詭譎的天氣配上那麼熾熱的相擁,一時間,雪和高啟盛都走了,我突然心裡空落落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恍惚感覺一切像夢一樣。
備考的幾天裡,我事先就和高啟盛打過招呼,等我考完就會聯係他,叫他不要急著聯係我,免得打破我的複習節奏。
考完試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我邊打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邊給高啟盛播了個電話,我跟他講考得還不錯,然後問他在家裡怎麼樣了,他說他和哥哥妹妹在吃午飯,非得叫我打聲招呼。
我緊張得撐著傘停在了雨中,走路也不會了,說話感覺嘴都打結。
電話那頭是一個很淳樸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我想應該是他總念叨的那個哥哥,高啟強。
“喂?小盛的女朋友,清皖呀?考完試了,等回京海以後,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小盛回來以後就天天念叨你,正好讓我也見見你。”
“我看天氣預報上講,你們那邊是不是今天有雨呀?出門記得拿上傘啊。”
溫熱的話語一下給我心裡塞得滿滿的,我老爹是個粗人,平時也就會吼叫手底下的兄弟,從來不知道該怎麼溫柔地和人打交道,媽又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