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人坐在談判桌的對麵，手上不停把玩著從脖頸剛卸下的金鏈子，一道觸目驚人的疤痕落在他的左眼處，那隻眼睛已經瞎了五六年了。

瞎眼男人叫趙金川，身為京海最大的毒梟，認識他的人都管他叫“瞎黃皮”。

“黃皮”的外號據說有兩個來頭，一是黃鼠狼的彆稱，因為他老家在東北，當地人特彆信黃鼠狼一類動物具有邪性，得罪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二是他靠賣土製非法藥品，顏色成黃色，又有“黃皮”的叫法，才由得此名。

劉濤放在桌下的手心已經汗津津的了，對峙期間，他總是控製不住去瞥趙金川手中的金鏈子，因為聽說有一次手底下人跟其談價不成，就是被一條金鏈活活勒死的。

最後這場消聲的博弈，還是趙金川先沉不住了氣，他站起身一腳蹬開麵前的桌子，大吼： “你他媽啞巴啊？”

劉濤被桌子一壓，一同倒在了身後的地上，已經壞了好幾天、忽明忽暗的燈光映在他臉上，除了恐慌，什麼也照不出。眼鏡經剛剛桌子那麼一壓，在臉上已經歪了，他抬手要扶，卻發現手哆哆嗦嗦得根本扶不穩。

愚蠢的樣子直接把趙金川逗得笑出了聲，他從一旁的箱子裡拿出一遝紅票，走到劉濤身邊蹲了下去，邊用錢拍他的臉邊說：“這麼點錢，你糊弄小孩呢？我手底下人管你要了幾天的帳？你裝聾作啞，我看你是真……”

趙金川的話還沒講完，黑壓壓靜謐的人群中，突然有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直接把他的話給打斷了。

跟著趙金川年頭最久的一個小弟站了出來，從衣服內兜掏出一部手機，畢恭畢敬地遞到趙金川麵前，“大哥，是趙小姐。”

趙金川的眉毛鬆了一點，將手上的金鏈纏在劉濤的脖子上，做了一個叫他噤聲的動作，然後接過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