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 兩不相欠。(1 / 2)

過了五天左右,默林沒來,池烈的情況很不好,沈橋在床邊看著池烈,池烈□□著上半身,精悍的臂膀,胸膛全是冷汗,一滴一滴的順著皮膚往下流。

虛弱的手都抬不起,偏偏臉上還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看起來怪欠揍的,“老大,你彆說被人照顧的感覺還真不錯。”

“那你就躺這一輩子吧。”沈橋麵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彆啊,我還要和我家小林打炮呢。”

沈橋忍的牙癢癢,真想給池烈一個大嘴巴子。

他出了池烈的房間,拿起手機撥通穆彆笙的電話,“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穆彆笙,你彆逼我。”

“沈橋,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穆彆笙站在室外天台,手支在杆子上晚霞美的像是在嘲諷他此刻的遭遇,冷風纏繞著他的臉,放在之前可能沒什麼感覺,但現在他覺得他的臉被風刮的脫了一層皮。

沈橋輕笑,“為什麼?穆彆笙你從來都沒信過我,你要把我推開嗎?你喜歡過我嗎?還是隻要長的入你眼的,你都來者不拒!”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真可笑啊,上趕著礙彆人的眼,真討人嫌。

從他重新遇到穆彆笙那一天起,他就是一個倒著向前走的人,那些他唾手可得的東西,他想方設法的送給穆彆笙,他捧著一顆真心給他,卻被刀殘忍的刺穿,鮮血淋漓。

穆彆笙所有輕而易舉的背後,是他不動聲色的成全。

“冷殺,我要我的人,全部離開臥龍。”

“老大,包括我嗎?”

“怎麼?想叛變?”

“沒有,穆彆笙那一個人都不留嗎?”

確實不太妥當,沈橋緩慢的眨一下眼,眼眶瞬間注滿了水,他微微抬頭,等眼裡的水倒流回去,“你留下。”

“是,老大。”

一夜之間,臥龍成了一個空殼,空的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冷殺,毒蛇,魅影並排跪在穆彆笙的前麵,臥龍像是被拔莖抽根了一般,隻剩下一群沒有人發號施令的無頭蒼蠅,各部的所有領頭都消失不見,一個不剩。

穆彆笙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煙,用打火機點燃,兩指夾著煙,很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把煙從嘴裡抽出來,拿煙的手搭在沙發邊上。

空氣的流速隨著煙流同頻率的流動,周圍靜的可怕,甚至聽不到呼吸聲,沒人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穆彆笙的手機振動。

他將右手上的煙在煙灰缸裡按滅,掏出手機,停頓了一下,按下通話鍵,裡麵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見一麵吧,玖島219包廂,我在這等你。”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你們該乾嘛乾嘛,彆跟著我。”

219包廂到了,穆彆笙看著那金屬掛牌,譏諷的笑,上一次在醉林的包廂他還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和池烈談判,現在,,真是可笑啊。

打開門,燈很暗,灰黃色的光照在包廂的正中心,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個黃色的光圈,沈橋坐在沙發上,一半的身體隱沒在暗處,另一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穆彆笙走到沈橋跟前,“你要說什麼?”

“給池烈解藥。”沈橋右手拿著玻璃高腳杯,紅酒隨著他的手輕輕搖晃著,他揚起纖細脆弱的脖頸,將紅酒一飲而儘。

“給,還有事嗎?”

“穆彆笙,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我不要你怎麼樣,你何必纏著我不放。我把臥龍還給你,我們也算兩不相欠了。”穆彆笙就這麼站著,沒有看沈橋,平視的盯著灰棕色的牆壁,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

兩人間的距離大概兩三米,卻好像隔著一條銀河,隔著無數恒星。

“兩不相欠。”

沈橋心中的那片皎潔被他的月光揉的稀碎。五臟六腑被他深愛的人徒手撕裂,無法呼吸。

小時候的記憶他已經全然忘記,就記得一個穿著和他相同的藍白病號服的大哥哥,在他體力透支時把他抱了起來,一路狂奔,風帶飛了他臟亂的頭發,他靠在那個人的懷裡。

身後七八個人高馬大的人追逐著他們兩個單薄的孩子,接踵而至的腳步聲是甩不掉的噩夢。他讓大哥哥把他放下自己跑,可大哥哥像是沒聽到一樣,不要命的飛奔。

後來他就失去了意識,在昏迷時聽到巨大的吼叫聲,“穆彆笙!!你給我站住!!穆彆笙!!”

哦,原來你叫穆彆笙。

之後的很長時間,他都活在這個人的影子裡,他看著男人毫無心機卻想靠一身蠻力扳倒臥龍幫主,他看著男人用一把槍瞬間殺死十幾個黑衣人,他看著男人一路披荊斬棘走上幫主之位。

現在,他看著男人跟他說兩不相欠。

手上突然一涼,沈橋低頭看,淚珠在他手背上炸成了淚花。

穆彆笙一低頭就看到,沈橋白皙清冷的臉上掛著違和的淚水,滑過俊美的下顎線,聚在下巴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