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林在後排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手裡抓著車座的靠背,彎腰縮著。
到了家門口,穆彆笙轉頭看到默林的姿勢和開車前一模一樣,下車把人抱了出來,往家裡走。
直到默林被放在床上也還是那個姿勢,嘴微微張著,默林不笑的時候顯得十分幼態,特彆是睡覺的時候,看起來很乖,很有誘惑性。
導致池烈到現在還對默林毒蛇的身份保留合理懷疑。
毒蛇在a城的名號可以說是威震四方,各種傳言都有,什麼虎背熊腰、心腸歹毒,甚至有的人還說毒蛇是個女的,勾勾手指就能迷暈一片。
誰能想到毒蛇現在躺在他的床上,還被他壓在身下。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看看,默林真正的樣子,看他為穆彆笙打下臥龍時的樣子,他知道默林的身手不錯,力量雖不及他,但勝在速度。
如果兩人交手,還真說不定誰輸誰贏,但默林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即便是他故意氣默林,想逼他出手,默林每次也隻是笑笑,不和他生氣。
他的脾氣他自己清楚得很,看看穆彆笙那屌樣,就知道自己也不是一個好鳥。他也不會刻意的去壓自己的脾氣,就算在沈橋麵前也是這樣,雖說他對沈橋恭敬,但他在沈橋麵前發脾氣的次數也不少。
身下的人動了一下,眼睛睜開還沒完全聚焦淚水就滴了下來。池烈呆呆地看著默林流淚,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起身,一言不發的看著默林,轉身走了。
默林後知後覺的從床上坐起來,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去,就覺得臉粘粘的,伸手去摸,才知道自己哭了。
他靠在床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是方形的中間又兩個戒指串在一起。這燈是他和池烈一起去買的,他當時看上了一個很簡約的款式,可池烈偏要這個戴戒指的一看就是放在婚房裡的燈,邊緣點綴了一圈紅色的玫瑰花。
默林注視著燈,覺得池烈的眼光真好。他知道池烈這幾天一直在生氣,在知道基因這件事之前,池烈就經常問他如果在穆彆笙和他之間選一個,他會選誰。
默林從來沒有回答過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不能背叛穆彆笙,也不能沒有池烈,穆彆笙是把他拉出深淵的繩子,而池烈是他走出深淵後頭頂的太陽,有太陽才算回到人間。
他從來沒有將這兩人混淆過,也沒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因為他們對於默林來說是截然不同的人。
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當下的情況,因為他永遠都不可能脫離穆彆笙呆在池烈身邊,現在穆彆笙默許他和池烈在一起,但這不代表著他是池烈這一邊的。
如果兩人的利益發生衝突,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那天池烈推了穆彆笙的左肩,他維護了穆彆笙。回去以後,池烈大發雷霆,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 。
真的沒有辦法。
他被關在了一個籠子裡,一邊是給他喂食的飼主,一邊是給予他溫暖的伴侶。這要他怎麼選擇?沒有飼主他就會死,沒有伴侶他將永遠被禁錮在這個牢籠之中,被折斷翅膀,再無靈魂。
默林下床去找池烈,灰暗陰沉的烏雲盤旋在上空,池烈的右臂垂在窗台上,側著身子,默林隻能看到他鼻子的輪廓。
走到池烈的身旁,池烈沒有察覺,他抬手摸池烈的蠍子辮,手指滑過一節一節的發段 ,一直摸到發尾池烈才轉過頭 。
“哭完了?”池烈的聲音很冷淡,沒了往常的戲謔,毫無波瀾的聲線反而讓默林的心紮了一下。
默林強裝淡定,“沒哭,我就是…”
“默林,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池烈的眼睛凝視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可兩人都知道是看不穿的。
默林覺得腳底下有些輕,像是浮在什麼東西上一樣,他閉上眼睛,讓自己沉下來,才勉強的穩住身形,“喜歡。”
“那你喜歡穆彆笙嗎?”這是默林第一次在池烈口中聽到這三個字,平時池烈一般都叫穆彆笙廢物、混蛋、玩意兒這類的詞。
默林被問的有些茫然,喜歡穆彆笙?他為什麼會喜歡老大?他怕得要死,怎麼會喜歡?再說老大不是有沈橋了嗎?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之間的誤會好像有點大,所以池烈這幾天一直對他冷言冷語、粗魯暴力,是因為覺得自己喜歡穆彆笙,而這荒謬的結論是因為他們身上有相同的基因?
池烈看默林半天不說話,以為默林心虛了,瞬間鉗住他的肩膀幫他猛地撞在玻璃窗上,“mad,老子那麼喜歡你,你他媽把老子當替身是吧!!”。
池烈怒不可遏,抬拳剛要揮過去,就被默林親了一下,他更生氣了,兩隻眼睛瞪的很大,再次抬起拳頭,被默林雙手捧住了臉,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他的皮膚上,漸漸安撫了他憤怒狂暴的心,轉化為了一種莫名的騷動。
“你他媽乾什麼!”池烈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死盯著默林。
“不喜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