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施效顰 原來所有人的喜歡,都是這樣……(1 / 2)

安瀾是個很好的女孩。

柯佳圓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她是好好學習名列前茅的班長,但絕不是死讀書的書呆子,也同時是動漫和遊戲的愛好者,常常能和各路人打成一片。

無論對方在談及什麼樣的話題,隻要她想,就一定能很熟練地融進去。

如果她不想。

她在你說話時會靜靜地聽你倒著苦水,她真誠的表情會讓你覺得,安瀾就是那個在你受到欺負時會第一個暴跳如雷地跳出來,要找對方討個說法的拔刀相助的朋友。

她是個有魔力的人。

所有人都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包括當時神經大條卻又心思細膩的柯佳圓。

而且,她還生得很好看。

高個子的安瀾紮著低低的馬尾,戴著輕薄的眼鏡蓋不住她丹鳳眼的眉角,低低的顴骨讓她的臉型格外小巧流暢,她的長相有著典型江南女子的溫婉,淡淡地像一幅畫,是雨中的煙柳,是長橋的漣漪。

“桂圓,你今天紮麻花辮好可愛。”

她從不吝嗇對其他女生真誠的讚美。

這樣的讚美,讓受寵若驚的柯佳圓將她的長發,連綁了一個月的麻花辮。

記得每每晚上睡覺前拆開的時,都卷的像波浪。

但一想到安瀾所說的“可愛”,柯佳圓的心裡翻卷起了一樣的波浪。

她的讚美,比申立清的更有說服力。

青春總是對這樣的女孩格外優待一些,她們不長痘痘,皮膚白淨不長過重的汗毛,可以肆意地穿著短袖短褲。

但是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青春唯一給她們留下身體上的痕跡,那大概率就是痛經。

那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本應是體鍛課。

因去摘牙套而提前回到班上的柯佳圓發現了趴在桌子上的安瀾,給她衝了一大杯紅糖薑茶。

虛弱的安瀾想要接過那杯滾熱的薑茶。

看見安瀾慘白臉色的一瞬間,柯佳圓的心漏了一拍。

即使是難受痛經,她也真好看。

她知道在這樣的時刻,她腦子裡不該出現這樣奇怪的想法。

柯佳圓可以在生理期連炫三根冰淇淋,並且毫不顧忌地蹦蹦跳跳。

這是青春期對她唯一的偏愛。

代價是賜予她過重的體毛,讓夏天穿短袖短褲的她遮遮掩掩。

她其實也很想痛經,這樣病態可怕的想法,隻在她的腦中閃了一次。

她想象著自己的額頭上冒著冷汗,像安瀾一樣我見猶憐地趴伏在桌子上奄奄一息。

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女主突如其來的生病,是男女主之間升溫最好的戲碼。

當然,東施效顰,她知道這四個字怎麼寫。

“要不要我帶你去醫務室。”

柯佳圓的話還沒說完,安瀾沒抓住那杯滾燙的薑茶,她無力地捂著肚子倒在桌子上。

保溫杯裡的沸水像瀑布一樣滾到了柯佳圓的大腿上,或許是太突然,連疼痛也悄無聲息。

“班長,班長你沒事吧!”

喊完這一句,柯佳圓的大腿處傳來劇烈的灼熱感,她這才意識到,她也得去趟醫務室了。

“她怎麼了?”抱著一遝數學卷子的白期顯然沒去上體鍛課,他從前門進來時看到這一幕,匆匆忙忙地走到她倆麵前。

“不太好,你快帶她去醫務室。”柯佳圓捂著大腿,咬緊牙關地說著。

白期彎下腰:“行,你幫我把她背到我背上。”

“她怎麼了,低血糖嗎?”申立清手裡拿著裝著晚飯豆沙包的塑料袋,一個箭步走到他們三人附近。

柯佳圓替安瀾解釋道:“不是,你等會和校醫講清楚,她是生理期痛成這樣的。”

其實她並不是很想在男生麵前說安瀾是因為生理期才痛成這樣,這群男生對生理期的知識一知半解卻總是想在這方麵逞能顯擺。

比如“多喝熱水。”

要是熱水有用的話,七度空間真該和熱水壺出個聯名款。

但是柯佳圓又怕校醫搞半天搞不懂病因,重複地叮囑道:“……生理期”

空耳大師申立清以為柯佳圓在喊他,他有些迷茫地望著柯佳圓。

“老白你行不行啊?”她焦急地扶著安瀾,感覺到笨手笨腳的白期始終都沒有要出發的意思。

忘了說了,172的安瀾和老白一樣高。

“我來背她吧。”申立清察覺到了白期的逞強,他把手中的豆沙包放在了安瀾桌子上。

白期不知怎的,越是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越用一種很冷的語氣拒絕著正當的幫忙:“不用,已經好了。”

“這種時刻你彆逞強行嗎?”申立清明顯有些生氣地看著白期。

當初不解他奇怪的舉動,柯佳圓也是畢業後從劉明那裡得到關於白期的消息,才知道,白期暗戀安瀾。

雖然大一時候表白失敗了。

有了白期這樣的前車之鑒,柯佳圓才沒做後事之師。

“彆吵了,你倆一起帶她去吧。老白背著,申……”

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申立清。

這三個字滾燙地很難說出口。

糾結一通後,她才回過神來說道:

“副班長。”

“副班長你在後麵扶著班長。”

上午的語文課剛剛複習到了修辭,敏感的柯佳圓意識到,她這句話用了好像什麼奇怪的互文修辭。

“愣著乾嘛,快去啊——”

毛手毛腳的幾個各懷鬼胎的人,這短短的兩分鐘讓他們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

柯佳圓走到廁所裡,脫掉了短褲,看著大腿處已經溜了一圈紅泡了。

她不知為什麼,有些後悔地想著,剛剛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疼的暈過去。

算了。

要怪就怪她身體素質太好,從來沒暈倒過。

體鍛課尾聲,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幾個同學,看著講台上無人搭理的月考試卷,以及地上潑撒的棕色冒著薑味的湯湯水水,都是一頭霧水。

她拿著拖把在地上拖著紅糖水。

安瀾桌子上的那個豆沙包,早就涼了吧。

將拖把放到儲藏室後,柯佳圓捂著大腿走回教室,晚飯吃得快的同學,已經回到班擠在講台上拿著自己的試卷。

“喲,桂圓。”

隔壁班的明宇希來串門,“你們班申立清呢,他死哪去了?”

“他去醫務室。”

“蛤?他沒事吧。”

“我沒事。”柯佳圓意識到明宇希說的是申立清,連忙改口道,“不是,他沒事。”

“我們班上有個同學不舒服,他帶那個同學去醫務室了。”

明宇希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柯佳圓問道:“你沒事吧?”

“放心吧,他沒事。”她腦子確實被燙的短路了,“哦。你在說我?”

“我也沒事。”

沒事就是有事。

終於,她也獲得了彆人的關心。

儘管不是申立清的關心,她的心裡還是流淌過了涓涓的暖意。

明宇希狐疑著臉,一頭霧水地走出一班後。

柯佳圓漫不經心地翻著講台上的試卷,作為壓軸,大部分卷子的第十四題都是空的。

這次月考的第十四題是一道圓錐曲線算斜率的題,技巧性很強,而且很難算。

考場上,她卻花了蠻多的時間去磨這道題,最後得到一個9倍根號7這樣奇奇怪怪的答案。

或許是對的吧,她看著草稿紙上密密麻麻,黑不溜秋的演算,賭了一把。

白期的卷子被他自己放在了最上層還沒來及藏起來,他的第十四題寫著3倍根號6。

翻到了申立清的試卷,柯佳圓一眼就能認出他那個娟秀的字跡。

好巧不巧的是,申立清試卷的下一張就是安瀾的試卷,她的第十四題寫的是3倍根號6。

柯佳圓終於在末尾看到了自己寫著9倍根號7題的試卷。

似乎51份試卷裡,隻有她一個人寫著這樣離譜的答案。

彆賭了,你就是錯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辛苦的演算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但柯佳圓內心在給自己打著一個預防針。

無論過程是怎麼樣的,結果隻有一個。

晚自習成績單貼在後麵,她的數學考了有史以來的最低分——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