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苒苒今日的眉依舊描得彎彎細細，以書遮麵，露一雙楚楚動人的眼悄悄望司馬尚。司馬尚瞥見，隨後點了下頭，禮貌一笑。

課後蘇言梧、司馬尚、李汐急急忙忙去兵法課搶前排位置了。

蘇言欏不緊不慢收拾了筆墨，欲起身離去，卻聽身後有人叫道：“蘇姑娘。”

蘇言欏轉頭見是萬語凝。

萬語凝麵無表情，用正經的語氣說著不符合她樣子的話：“令妹與寒寧小公主似乎關係很好，我見原本她事事都同你一起，如今倒是見你一人時較多。”

蘇言欏眉頭微挑，似是不明所以。隨後淺笑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見蘇言欏不想搭話，一邊的萬苒苒擔憂似的蹙起眉，飽含深意地望向萬語凝，萬語凝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抿了抿唇接著道：“我可否打聽打聽蘇姑娘與公子尚的關係？”

蘇言欏答道：“是我自小認識的兄長。”

萬語凝道：“那也是令妹的兄長了？難怪兩人也很是親密，我和苒苒差點都以為令妹對公子尚有意。”

“可彆這麼想，人家清清白白的。”萬苒苒細細柔柔道。

萬語凝笑道：“是了，如果是兄妹，那想著把自己愛吃的糕點送給對方便說得過去了，方才公子尚收了言梧的東西可歡喜了，我看見他止不住笑了一堂課。”

蘇言欏臉上有些許不解的神情。

萬苒苒似是想起了什麼，道：“啊，原是要給司馬尚送糕點，我說怎麼今日言梧起的那樣早，也不等等言欏。”

蘇言欏見麵前兩人陰陽怪氣，萬苒苒一臉真摯擔憂，萬語凝則麵無表情。

大抵猜到萬苒苒不好意思正麵打聽八卦，萬語凝又是替萬苒苒充“惡人”的。

須臾，蘇言欏起身道：“是我讓言梧先去的，讓二位誤會舍妹了。”

“原來言欏你知道此事，那我與語凝自然不好置喙了。”萬苒苒望著蘇言欏，眼神卻篤定，像是早已知曉蘇言欏對此事一概不知。

蘇言欏微微一笑，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

暮色之時，蘇言梧同寒寧剛吃完飯，在公廚拐角處便碰上了司馬尚。

蘇言欏選習的課剛散堂，去往公廚時見到三人在外站著，欲上前，先聽見蘇言梧道：“司馬尚，那糕點味道怎麼樣？”

寒寧在一旁期待地望著司馬尚。

司馬尚遲疑道：“很不錯……”

蘇言欏聽聞，默默攥起衣裙，未去打擾，轉身進了公廚。

“當真？”寒寧興奮道。

司馬尚卻滿臉歉意，沉吟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對不住啊言梧，那糕點其實……給了再持。”

蘇言梧和寒寧皆愣了愣，隨後幾乎同時吼道：“荀再持？！”

司馬尚點了點頭。

蘇言梧做夢也沒想到，她和寒寧的壞把戲竟使到了陳吳君的身上。她暗歎不妙，不由嗔怪道：“我送你的東西怎能隨便給了彆人呢！”

司馬尚眉尾低垂，原本柔和的臉顯出幾分委屈，讓人不忍責備。

開口卻還是往常兄長般端正的聲音：“倒不是我給了他，隻是我將食盒放在寢室書案上，再持今日沒胃口，便不來公廚了，隻讓我簡單帶些吃食回去。他誤以為那食盒裡裝的是我給他帶的晚膳，我回去時他已拿走了。”

蘇言梧還在想著得罪了陳吳君的後果，寒寧先問道：“那他怎麼說？”

司馬尚似乎難以啟齒，半晌才道：“他說……以後彆送了。”

“……”

寒寧大失所望。

蘇言梧忙道：“那看來是不合陳吳君口味，替我同他說聲抱歉。”

司馬尚搖了搖頭，道：“不必，原是我枉費你的好意了，明日我便去山下多給你買些新奇糕點。”

“那自然好！”蘇言梧聽罷，忽然覺得這也不虧，反正平日裡荀再持與她交情不深，也不能來怪她，她可平白收了司馬尚的歉禮。

但寒寧不會就此放棄她試驗“神仙水”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