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這才將目光施舍了一點給這些人,眼中儘是不滿。
太弱了。
這麼弱小,怎麼保衛禪院,看來還是訓練量不夠。
昏迷過去的眾人不知道禪院直哉的想法,也幸好是不知道,不然連暈他們都暈得不‘放心’。
“他們又惹你生氣了?”禪院直哉歪頭問道。
“他們惹沒惹我又如何,我想打他們就打了,你管我?”禪院甚爾惡聲惡氣的說道。他就是看不慣禪院直哉。
“那要殺掉他們嗎?”禪院直哉捧讀式的說道,“殺掉他們也可以哦,畢竟他們對我而言沒有甚爾半分重要。”
禪院甚爾神色微妙的抽了抽嘴角,惡寒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嫌棄的說道:“你好惡心,彆這麼跟我說話。”
若換成彆的男性,禪院甚爾已經動手了。
奈何眼前這是個小祖宗——絕對不是因為小鬼手段難料,他總是被暗算到。
也不知道小祖宗一手用毒是跟誰學的又是怎麼想出來的,真不像禪院家親生的。
陰險毒辣得很。
“所以甚爾想殺掉他們嗎?”禪院直哉耐心的重複道,宛如一潭死水冷寂的眼睛瞳色深到發黑。被這樣一雙滲人陰冷的眼睛盯著,是個人都不舒服。
禪院甚爾討厭禪院直哉,也有這個原因。
禪院甚爾勾起唇角,眼含嘲諷,冷笑道:“我可沒這麼說。”他才不拉這個仇恨。
臭小鬼無非是想強迫他站到他那邊去。
畢竟若真要了這群人的命,禪院直毘人對他就更不滿了,他如今在禪院家本來就尷尬,到時候再傳出個家主順位繼承人因為他冷酷要了彆人的命——
雖然名聲這種東西他不在乎。
但他絕對不要和一個男人傳出這種桃色緋聞。
“好吧。”禪院直哉遺憾的說道。
禪院甚爾不想再麵對這張死人臉,話也不說,直接轉身離開。禪院直哉也沒叫住他,隻是沉默的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直覺還真是敏銳。
禪院直哉垂下纖長的眼睫。
沒關係。
他想要的遲早都是他的。
禪院甚爾嘴裡含著根狗尾巴草躺在小河邊的斜坡上,神情愜意,好不悠閒瀟灑。
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我就是來放鬆的,順便離那個臭小鬼遠點,每次遇見那臭小鬼都沒好事。
不過禪院甚爾也有一點必須承禪院直哉的情。
若不是禪院直哉對他看重,禪院甚爾如今或許、不,是肯定存在感極低,但同時不能犯錯,即便是‘錯’找上他。
現在能毫無壓力的做出這種揍了人就跑而且還是在上班期間的事,完全是禪院直哉給他的底氣。
但若是就拿這件事問禪院甚爾,禪院甚爾隻會不屑的“嗤”一聲。
他根本不在乎,也厭惡那臭小鬼悄無聲息的將他的手乃至存在感插|進他的世界。他已經看透那臭小鬼了,現在禪院家,大家都默認了他是禪院直哉的人,所以對他敢怒不敢言。
——彆說,還挺爽的。
但討厭禪院直哉還是討厭的。
對他這種領地意識極強的人來說,禪院直哉無異於是在強|暴他。
這麼說很惡心,真的很惡心。可禪院直哉的種種做法,又壓實了這一行為。
好煩。
禪院甚爾麵部抽搐了兩下,暴躁的翻轉到側邊,一隻手枕在腦袋底下,嘴裡舌頭碾、壓、舔|弄著草根。
怎麼又想到臭小鬼了。
臭小鬼真是他的報應,他上輩子是殺了他全家嗎?這輩子這麼折磨他。
*
“阿嚏。”
“少爺,您生病了嗎?”
仿若隻是簡單的一個鼻子癢所以打噴嚏,周圍侍奉的仆從卻嚇得如同驚弓之鳥,看架勢像得了絕症一樣。
禪院直哉麵無表情的說沒事,揮揮手讓她們下去,然後想了想,腳尖一拐,往家主的宅院走去。
禪院家很大,光是宅院就有十多個,以身份和地位賜予,家主禪院直毘人毫無疑問擁有的宅院最漂亮也最舒適。
剛走進去,就聽見水塘潺潺的流水聲,雖然不是天然的是人工設計的,但確實頗有一番風味。
禪院直哉對這些身外之物沒有感覺,他隻對這些身外之物下象征、意味著的身份地位感興趣。
也非常有信心自己能夠得到。
不過也不知道為何,在塵埃落定前他的心裡總是莫名的慌,沒有安全感。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總不能是曾經有過相似的情況,結果最後家主的位置沒有落在他屁股底下。
嗬,開玩笑的。先不說這種事情絕無可能,他是定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的,一切脫離他控製範圍的,都全部清除。
“來乾什麼?”禪院直毘人眼皮也沒抬一下的說道。
這邊禪院直哉剛剛到門口,都還沒現身就被發現了,心裡頓然浮現出一絲對自己的不滿。
還是被禪院直毘人發現了,他如今和禪院直毘人相比,他還是太弱了。
禪院直哉沒有將這份狂妄表現出來,他走進室內,坐在男人對麵,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在拱火。”
禪院直毘人眼皮一跳,“哦?”
禪院直哉直言道:“下麵那些人又在欺負甚爾,又不是不知道甚爾是我的人,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莫不是看不起我?看不上甚爾可以,但若是看不起我,我會很傷心的。”
禪院直毘人眼皮瘋狂抽搐:“......”誰敢看不起你小祖宗?
禪院直哉繼續道:“唉,甚爾好歹是我的狗,雖然他不聽話,但有句話叫打狗也要看主人——”
禪院直毘人沒好氣的打斷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討東西。
畢竟禪院甚爾如今的處境正是你一手造成的,至於目的何在......嗬。這點陰私手段他要看不出就彆當家主了。
“我不需要身邊這麼多人跟著。”禪院直哉淡淡道。
“不行,沒人跟著你,我不放心。”禪院直毘人想也沒想一口否決。
禪院直哉看了眼禪院直毘人,慢吞吞道:“我做什麼心裡有數。”
看禪院直哉這副明知有錯,但就不改,還理直氣壯的模樣,禪院直毘人胸中一股火,“你所謂的有數是將自己的骨頭弄斷?還是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又或者親身試毒?”
禪院直哉:“這隻是一種訓練。”
“訓練?!禪院直哉,我告訴你,這事沒得談,你也彆在想著做這種事,回去!”禪院直毘人怒極反笑。
談判破裂,禪院直哉失望的回到自己房間,下一秒,他臉上的失望消失,仿佛從沒有過。
不一會,房門口傳來叩門聲。
“少爺,是我。”
“進來。”
三宮秋子宛如一個沒有生氣的人偶,眼神空洞的站在禪院直哉麵前。
兩人明明沒有任何交流,三宮秋子卻像擁有讀心術般找了過來,並在禪院直哉的默認下,莫名蹲下了身。
禪院直哉手腕一轉,指縫間夾著三根銀針,毫不猶豫的紮進三宮秋子的臉上。
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隻見三宮秋子的臉像融化了一樣五官和骨頭都軟綿綿的在臉麵上遊淌,禪院直哉淡然的抬起小手,四處捏了捏。
三分鐘後,一個放大版的禪院直哉出現了。
禪院直哉勉強滿意,雖然速度太慢了點,但畢竟是他第一次實驗,看來還是蠻成功的,就是身體上還需要改變。
於是又一個三分鐘後,禪院直哉沉默的看著眼前一團奇奇怪怪的畸形人,沉默了。
麵不改色的將這一團東西裝進蛇皮袋裡,禪院直哉出聲喚人進來,讓人把這個袋子拿出去處理掉。
進來的人看見袋子,臉色蒼白神情恐懼的應了是,拖著蛇皮袋猶如腳下有火,匆匆離開了。
她可是看見了,先前三宮秋子來了,不一會她進去了,卻沒看見三宮秋子,聯想袋子裡的重物,肯定是三宮秋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