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大少穿彩雲豬豬(1 / 2)

過去集錦 橘咕 13094 字 11個月前

“直哉少爺最近狀況如何?”禪院直毘人招來他放在禪院直哉身邊的人,詢問道。

仆人恭敬回道:“少爺買了畫畫用的材料,好像是要學習畫畫。”

禪院直毘人驚訝的挑眉,“他怎麼突然對畫畫感興趣了?”

仆人:“仆不知,直哉少爺是兩日前突然對畫畫上心的。”

說完,仆人似乎還想到了什麼,麵帶猶豫。

禪院直毘人沉聲道:“說。”

仆人這才道:“直哉少爺對畫畫感興趣之前殺死了他的近身仆人,仆不知道是否和這有關。”

輕描淡寫的,仿佛殺死一個人不算什麼。

禪院直毘人對禪院直哉殺了人這件事不置可否,嗤笑道:“哼,臭小子是在對我隱晦的表達不滿,不過好歹沒有對我的人下手,算了。既然他想學畫畫,就去找最好的老師教他。”

仆人:“是,家主大人。”

*

燈光下,精致的麵龐半邊隱於陰影的晦澀。

如同娃娃一樣美麗、毫無瑕疵、冰冷的孩子坐在案台前,手裡握著素描筆,專心的使用筆尖,描摹著紙上的圖案。

喉骨、氣管、甲狀腺、主動脈、上腔靜脈、心臟、食道、肺、膈肌......

肌肉的紋理走向。

每一處,都細細反複塗抹。

纖長的睫毛垂下,如同蝴蝶的翅膀,撲扇著壓下一層晦暗的陰影,掩蓋住其底的沉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薰味,有著清新靜神的效果。

孩子不知疲倦的畫了一張又一張,漸漸的,他的動作流暢了不少,最後不需要慢慢跟著線描,也能完美的嵌合在範圍內。

此時夜以深,幽冷的銀光傾瀉灑在大地,朦朧的罩上一件神秘的紗。

禪院直哉放下筆,有規律和門道的揉搓、扭轉了會酸澀的手腕,然後將桌麵收拾整潔乾淨,起身走到窗邊。

“唉。”

幽幽的歎息輕飄飄的毫無重量,很快被空氣吞沒。

禪院直哉抬頭望著月亮,心中莫名惆悵。

月亮是銀色的,但是淡淡的銀色,不偏向於灰,所以說是白色也可。

白色。

禪院直哉口腔裡含著這兩個字,腦海裡浮現出一頭柔軟的看上去很好摸的白色頭發。

但為什麼會想到白色頭發呢。

禪院直哉想不明白,最後隻能勉強將其歸咎於五條家的當代嫡子五條悟的頭發是白色的這事上。

說起五條悟......

禪院直哉眼神變得混沌。

【“直哉,五條家的六眼已經覺醒,你絕不能落後於他。雖然你沒能繼承十影法,但你很聰明,能力也不弱,或許......你可以。”】

他當然可以。

雖然曆史上能夠和六眼抗衡的隻有十影法,但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個人。

——沒有不能用的能力,隻有無法將能力發揮到極限還自怨自艾的蠢貨。

而且六眼若實在難以對付,利益和付出不成比例,他完全可以拉攏人,而不是去硬碰硬。

嗬,老頭子的思想太過固化,還抱著兩家不是我強我踩你就是你強你踩我的極端想法。時代已經變了,沒有不能化解的矛盾,如果有,那就是利益不夠。

禪院直哉轉身離開窗口,秀麗的長發掀起一抹弧度。

翌日。

禪院直哉看著麵前自稱會教導他些時日的畫界大師,視線默默放到退到畫師身後的仆人身上。

他知道他,上杉直樹,老頭子那邊的人,一直以來負責監視他打報告。他也懶得搭理他,畢竟不能做的事他都是私底下悄悄搞,能表露在明麵的都是他默認可以告訴老爺子的。

所以找畫師這件事,是他有意促進而為。

禪院直哉收回視線,不卑不亢的向畫師行了個禮,說道:“老師好。”

日子一晃過去了一周。

這天,禪院直毘人享受的喝了口市值破數萬的茶,愜意的長歎了口氣。

茶,雖然很貴,但貴有貴的道理,喝起來果然和普通尋常的茶不一樣。

但,他怎麼就心慌得很呢。

禪院直毘人又灌了口茶,越琢磨越覺得蹊蹺,越想越覺得許久沒作妖的禪院直哉是在憋大招。

喝完最後一口水,禪院直毘人忍不住了,起身前往禪院直哉的院子。

他要看看這小子最近為何這麼安分。

“天才!你是絕對的天才!畫感太好了,重要的是居然還有畫意,逼真得我都以為你做過或者見過!”

剛到門口,就聽見一陣激動的聲音。

禪院直毘人看向守在門外的仆人,問道:“怎麼了?”

仆人恭敬回道:“直哉少爺學的很好,對畫畫頗有天賦,畫師很驚喜。”

禪院直毘人挑眉:“每天都這樣?”

仆人:“每天如此。”

禪院直毘人心情好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禪院直哉不僅是在咒術上,其他方麵也是天才。

誰不喜歡全能係天才呢。

所以禪院直哉最近沒有作妖是因為注意力都在畫畫上了,不錯。

思及此,禪院直毘人打消了進去的想法,轉身離開,走前囑咐仆人不要告訴直哉他來過。仆人無不應是。

禪院直毘人放心的走了。

屋裡,畫師山本前一麵色狂熱的捧著手中畫紙,止不住的讚揚作畫之人,幾乎用儘了畢生所學的詞彙。

作畫師本人則對此毫無波瀾,神情無悲無喜,仿佛他隻是隨手畫了一筆。

——而令山本前一興奮得接近癲狂的畫,絕不是什麼好的內容。

隻見紙上血腥、黑暗、殘酷的氣息濃烈得呼之欲出,斷肢殘臂、恐懼的麵孔、扭曲到極致但非常寫實可以複刻的身體酷刑......讓人見了就不舒服,忍不住想,畫師能將這麼非人類沒人性的畫麵畫出來,是不是親眼見過。

“老師,學生有一個疑惑。”禪院直哉幽幽說道。

山本前一盯著畫,問道:“什麼疑惑?”

“如果我想將肢體徹底扭轉改變,比如把手換成腳,把軀乾接到腦袋上,不考慮人體承受的情況下,如何才能做......畫得和諧?”

山本前一一愣,倒是沒有多想,坐下來,滔滔不絕的將自己學到的知識傳授出去。

紅與黑的交彙,白與灰的融合……猙獰的、將恐懼之意鮮明的流露於畫布上。

一張張蒼白腫脹的臉推擠在一起形成一個球,無數條纖細的手臂、萎縮的大腿從球體上長出。神情似笑似哭,笑著的臉流出眼淚,哭著的臉嘴角扯到最大。

下方連接著粘稠的猩紅液體,像漏鬥形狀上圓中細下圓,仿佛是這怪物的身體,支撐著腦袋‘球’不落在汙穢肮臟的地麵。

畫筆輕輕沾了些許白色的顏料,點在左上角某處。

唯一淺色的地方像即將被吞噬的光明,又像是承載著渺茫的看似觸手可及偏偏遙遠得永遠都無法靠近的希望。

......荒誕、詭異。

最後一筆完成,禪院直哉放下筆,站在畫架前,神色平淡的欣賞著眼前顏料還未變乾發硬,散發著獨特氣味的畫。

但是很快,心中那股成就感就消失得了無尋蹤。

原先在他看來非常完美的畫,此刻變得到處都是缺陷,糟糕到他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受到了侮|辱。

不願再多停留一秒,剛要把這幅畫毀了,門外傳來敲門聲。

“叩叩”

“直哉少爺,是我。”

是他的畫畫老師山本前一。

禪院直哉垂下眼眸,伸出柔軟的舌舔了舔唇,有了主意,說道:“進來吧。”

山本前一進來後眼珠先是到處轉了一圈,然後很快停在某處,呼吸變得急促,眼睛發紅,不知道的還以為犯了什麼瘋病。

“直哉少爺,這是你剛完成的嗎?”山本前一顫抖的說道。

禪院直哉麵無表情,語氣冷淡:“嗯,你想要?”

“可以給我嗎?”山本前一立馬討要道,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妥,解釋道:“其實我這會來找你是想告訴你畫委會通知我兩個月後會在東京舉辦展覽會,想要參加的畫師可以積極報名,這種程度等級的畫展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但對少爺你這種初出茅廬的畫師有很大的宣傳作用......”

山本前一說得口乾舌燥,深怕禪院直哉不願意。

通過這些天的表現,他察覺到禪院直哉其實對畫畫並未有多大的興趣,加上家世雄厚,名聲也好利益也罷,對禪院直哉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但作為老師——即使不是老師,看見這樣一個天縱奇才,也會想要將明珠展露於世人麵前。

禪院直哉看出山本前一的心思,打斷道:“你想我參加?”

山本前一:“我......”

禪院直哉:“那便替我把這些畫拿去參加吧。哦對了,不知道手上這些畫的質量如何,達不達標?”

“當然!可是還有兩個月,少爺您不打算再多畫幾幅嗎?”

“看吧,如果畫了,我會叫人送去給你。”

“好的,謝謝!”

山本前一抱著禪院直哉剛作的畫滿臉欣喜的走了。

禪院直哉思索了會,打算去找禪院甚爾。

好久沒去看狗狗了,不知道狗狗想不想念他這個主人。

*

“阿嚏!”

禪院甚爾突然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同時眼皮直跳,莫名一陣惡寒。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然後很快,噩夢成真了。

“禪院甚爾,有人找你。”

禪院甚爾一怔,隨後臉色立即變得陰沉,該不會......

“甚爾,你好慢喔。”

就是故意慢吞吞出來的禪院甚爾看見門外熟悉的身影,徹底放棄了心中的希冀,煩躁的說道:“你又想乾什麼。”

麵對這種堪稱以下犯上大不敬的行為禪院直哉沒有生氣,反倒好聲好氣的說道:“五條家的神子今天出門祓咒,你想去看看嗎?”

禪院甚爾聞言眯眼看著表情平靜的小孩,“你怎麼知道的?”

不等禪院直哉回答,禪院甚爾接著道:“不可能是禪院直毘人告訴你的,你彆用這個理由敷衍我。讓我想想......又是你那奇特的能力吧。”

禪院直哉不置可否,“所以你想去看看嗎?看看那個傳聞中無所不能的神子。”

“我也很好奇呢,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咒靈與咒術師平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禪院甚爾想了想勉強答應了。

雖然和禪院直哉一起行動會令他如同吞了屎一樣惡心,但五條家的神子被護得跟個什麼似的,想要見到比登天還難。

“你身邊時刻都有人看著,你就不怕前腳剛走後腳就被發現?”禪院甚爾忍不住問。

“這個甚爾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禪院直哉淡淡說道。

禪院直哉帶著禪院甚爾先是回到了他的宅院。

這回禪院甚爾奇異的發現居然沒有哪怕一個侍從對他露出異樣的眼光。

難不成都被小崽子馴服了?

兩人走進屋裡,禪院直哉讓禪院甚爾把門關上。

放在平時禪院甚爾才不聽,但現在要事要緊,禪院甚爾“嘖”了聲,沒好氣的威脅了一番禪院直哉不要得寸進尺,身體誠實的把門關上了。

禪院直哉嘴角上揚了0.0001個弧度,而後很快放平。

他早就不用外力也能把門關上,讓禪院甚爾關門不過是訓狗的一種方式罷了。

禪院直哉當著禪院甚爾的麵走到如同機器人一樣眼睛眨也不眨,佇立在房間角落的仆人麵前。

禪院甚爾打量著那仆人,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問。

接下來就是宛如變魔術的奇跡。

身高一米六的仆人被禪院直哉的針紮了幾下後迅速縮小至和禪院直哉一樣的體型,接著禪院直哉又紮了仆人的臉,隻見仆人的臉如同充氣般膨脹起來,然後很快扁回去,變成了二號禪院直哉。

說是克隆人都不為過。

禪院甚爾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問:“你這又是什麼鬼能力?禪院直毘人知不知道?哼......你肯定不會告訴他的。不過你就這麼在我麵前表現,不怕我泄密?”

禪院直哉淡淡看了眼禪院甚爾,平淡的說道:“沒關係,我相信甚爾不會說出去的。”

禪院甚爾眉頭一挑,納悶的問:“你憑什麼這麼相信我?我可是討厭你得很。”

“因為甚爾需要我。”禪院直哉直視著禪院甚爾,語速不緊不慢的說道。

平時能不和禪院直哉對視禪院甚爾都不會去看那雙眼睛,但現在他莫名感到壓力,就好像他移開視線就認輸了一樣。

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

臭小鬼的眼睛還是那樣黑暗冰冷,滲人得緊,真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會有這種眼神,禪院家應該也沒虐待他。

哼,真是......有些人生來就是惡。

真不知道禪院直毘人若是發現他看重的繼承子本性,臉上會露出何種表情。

想到這,禪院甚爾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看禪院直哉也變得順眼起來,於是禪院甚爾惡趣味的抬起手揉了揉孩子的頭。

“嗯,你說得對,我確實需要你。”

禪院直哉不知道禪院甚爾的態度為何突然變得軟化了,但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於是禪院直哉勾起唇角,對禪院甚爾露出了個笑容。

他平時從不笑,現在笑,是想告訴禪院甚爾他的態度。

結果禪院甚爾跟見鬼了一樣,猛然後退了兩步,讓禪院直哉彆笑了。

禪院直哉麵無表情的歪頭,眼神疑惑:“?”

這是受寵若驚了?

顏色飽和度高到非人的藍眸冰冷的掃過某個方向,明明是個小孩子,身上卻有著拒人以千裡之外的寒意。

白發的孩子雙手插兜,神色淡淡的走在人群裡,他美麗的五官精致到模糊了性彆。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世人誰敢說自己不愛漂亮。

但眼前分明正有如此空靈到似傳說裡鮫人的美麗之人存在感卻稀薄到宛若空氣,沒能引起絲毫注意。

——但那隻是對普通人而言。

不遠處,坐在高樓咖啡廳放鬆享受的老婦和一中年男子突然神色驟變,呼吸急促,眼球顫動,就好像看見了什麼危險的東西,驚懼之色流於表麵。

手中的咖啡杯哆嗦著濺出滾燙的液體立馬燙紅了皮膚,男人卻仿佛沒有痛覺般隻顧驚恐的發呆。

恍惚間,兩人看見一雙清冷的藍眸睜開,冷冰冰的看著他們。

眼裡沒有絲毫感情,就像在看兩隻卑微的螻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兩人這才大口呼吸起來,驚覺他們差點被自己憋死。

緩過神來後,老婦臉色難看的呢喃道:“是六眼......五條家那個六眼!”

男人握緊拳頭,嘴唇囁嚅:“他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以後都......”

未儘的話道完了他們黑暗的未來。

瀟灑了大半輩子的他們明白,要想活命,注定今後隻能如陰溝裡的老鼠那樣見不得光,四處躲藏。

*

“臭小鬼,我們不是出來看六眼的嗎?你在乾什麼?”禪院甚爾額頭青筋忍不住的跳,全身散發著不爽的低氣壓,咬牙問道。

禪院直哉吸了口抱在手裡的奶茶,不慌不忙的回道:“不急。”